59凝重(2 / 2)
就算他日日尝试,可这两条腿还是不听使唤,趁他就要站起来时,偏偏弯了下去。
再试一次,再试一次,裴适咬牙坚持着,两双手紧紧扣住桌几。
“嘭!”
可还是倒了,不光他倒了,这次就连身下的轮椅也没有骨气了,趁势转了半个圈,靠在裴适背上。
“晏公子,”一听到房内的动静,门外看管的侍卫就破门而入,生怕屋内的人无端端自尽。
裴适靠着轮椅背,低着头,声音哑哑地说道:“无事。”
说着,推开就要扶他而起的侍卫。
侍卫虽然被推开,可他还是站在这里没走,他有几分好奇晏公子如何医治自己,当然更多的还是??若是晏公子在这屋中出了事,他也活不久了。皇上的药还握在他手里呢。
这样的情形发生了不止一次,裴适对他人好奇的目光已然熟悉。
求生,没有什么不对的;他此般潦倒的求生,也没有什么错。
裴适侧身,用臂膀上的力扶正轮椅,又颤巍巍着身扶稳,慢慢慢慢坐了上去。
那侍卫以为这就没了,心中不免升起一股轻视之情,欲要离开时,却被轮椅上的人叫住:“那位书生如何了?”
“回公子,这书生进了牢狱却安安分分,没说认识公子的事。”
裴适点点头,又吩咐道:“去外面买些饭菜给他,今夜我要亲自审问。”
虽被看管,但他还有几分权力,而这权力,便是程护为他求来的。当然更多的还是,皇上的药方全在他一人身上。
他的父亲从前只学着制毒,但任他怎么学,都没有一点天分,只学个一知半解。如今皇上重病,无人敢顶着自己的项上人头说自己能治得了。
不过,朝堂之中,总有人为着一方荣耀,敢铤而走险。
裴适的父亲便是如此。
就在裴适被四皇子任命到陵城附近的都城兰县时,正好和他的父亲在路上相遇。
他的父亲一见到他,便为当年的错事道歉,连连捶胸顿足,诉说自己不是个好父亲。如今他实在后悔,说着说着,裴适就陷入了睡眠,再醒来时,腿被废了,没有半分力气。
再之后,他那无所不用其极的父亲逼迫他,让他为赵国皇上赵贞治病。
已经入冬,寒风冽冽,毫不留情地冲进屋内,灌进轮椅中男子的袖口。
冷风顺着袖口,一路钻进他的脖颈,裴适恍然清醒。他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子,扔给站在门口的侍卫。
这侍卫顿时喜气洋洋,心中不免唏嘘道:“公子可真大方。这一锭银子购一个月的伙食了,真是让我捡了个大便宜。”
侍卫一走,裴适继续撑着桌几,放下腿,攒积着本没有的力量试图站起来。
如此这般反复,一直到初冬的日子里少了几分冷意。他的背上、手心还有额头上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
去看沈荔前,裴适着人烧一桶热水。
他如今汗涔涔的模样,可不能这么就去见她。
落在搀扶他洗澡的侍人眼里,却只觉得是见了鬼了,“公子从前都是自己洗澡,怎么今日就要人帮他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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