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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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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常安的眉眼变得阴狠。

一个将他当做蝼蚁的人,将他当成娼妓般侮辱的人,将他当做弃子的人。

这样的人,这样的一个人!

留着也无用,不如清理了干净。

之后几日,沈常安照常喝药进食,每到黄昏便散步至狼圈。

日日如此,看着他的将士逐渐习惯,时间一久,便也随之懈怠。

他在狼圈里待的时间越来越长,直到将士们不再习惯性地把目光投注到他身上,他才悄无声息地走到狼圈之外,拿出一支阿古勒帮他修补过的玉簪。

这玉簪通体白色,将其从修补的端口处折断,翻个身,便是伽兰用来训练信鸟的声哨。

沈常安拿着玉哨摩挲了会儿,躲在暗处,将玉哨抵在唇边轻声吹响。

许是这玉簪断过,吹出的声音不怎么清亮,一连吹了十几下,才见一只与西麟信鸟模样差不多的猎鹰朝着他飞来。

猎鹰在他头顶绕了两圈,扑腾着翅膀在附近的竹竿上落停。

沈常安深吸口气,一瘸一拐地走过去,将一只塞了密令的小竹筒绑在猎鹰脚上。

随即挥挥手,赶在看守他的将士找到他前,将猎鹰驱赶。

一个月后,伽兰起兵的烽火令如期地传到了西麟。

阿古勒与草原三十部联手整装待发,临行前,终于还是决定来找沈常安。

此一战生死难料,或许再见时已是永别。

阿古勒把一只雕刻精致的木盒放到沈常安床头,而后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般坐在床边。

他的手始终放在那巴掌大的木盒上,对侧躺着背对他的沈常安沉声道:“若是我死了,劳烦你帮我做件事。”

“我要找的那个人他住在伽兰,盒子里,是我与他唯一的信物。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只记得他说话时,总是一副自信又神采飞扬的模样。”

提到心里的那个人,阿古勒的面颊上总算有了些笑意。

“你帮我找到他,就说,当年之约,我从未忘记。”

沈常安拧着眉宇,只觉得胸腔里好似有团烈火灼烧:“无名无姓,我如何去找?”阿古勒轻笑。

“沈常安,那个人若是忘了我。”他转而松开盒子,看向沈常安的脊背:“你别忘了我。”

沈常安握紧拳头,直等到阿古勒起身离开,才吃力地坐起来。

阿古勒坐过的地方还留有温热,营帐的门帘没有搭上钩子,被寒风吹得来回翻飞。

他喘了口气,木讷地靠坐着。

阿古勒带着军队浩浩荡荡地离开,就连巫医也一同随行。

军营里只剩下饲妇、残兵和一些战狼幼崽,整个草原都好似变成了空壳,留下的多是女人和孩子。

之后几日,陆续有其他部落将士跟在军队之后,远远看去,宛如长龙。

沈常安在营帐里坐立难安。

此一战,阿古勒定会死在战场上。

西麟唯一的领主,只要阿古勒一死,群龙无首,整个西麟就会再次成为伽兰的附属。实在是可惜。

沈常安坐在床边,一只手捂着眉眼。

他忽然轻笑起来,笑得身形微颤。

怪只怪阿古勒轻易的就将他一脚踢开,轻易的将他圈在牢笼里,像父亲和兄长一样无情。

他沈常安的生死与阿古勒而言无足轻重,更别提推翻伽兰朝政帮他翻案一个无法掌控的人,倒不如当作踏脚石。

只要西麟败落,他便是伽兰功臣,只要还能苟活一日,他便能以此进入朝廷。

沈常安笑得嘴角发酸,陡然松手,才发现手心里全是温热水迹。

他踉跄着站起来,目光中是那只阿古勒托付给他的木盒,精致的雕刻,表层甚至还有许多刀痕。想来,往日里一定时常带在身上。

他看了许久,而后将木盒甩手打飞了出去。

有东西掉出来,铿锵一声撞在烧着炭火的铁盆子上。

他恼怒地朝着那东西看去,陡然间,身形一震。

那木盒子里装的,不过是一枚被打磨过的狼牙。狼牙末端被穿了孔,吊着一根编织的红绳。狼牙上用匕首刻了两道划痕,一深一浅,扭曲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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