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身如漂萍(2 / 2)
她幽微的叹气被声声琵琶掩盖了过去,只余袅袅之声。
闻及当年贪污一案,林清如不由得眼中有微光闪过。花间楼,果然与当年案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不由得追问道,“姑娘可知你父亲当年为何受牵连?”
“我乃闺阁女子,如何得知呢。”她自嘲般轻笑,“我们这些女子,不过是无根漂萍。荣华富贵,生死苦难,都是他们给的罢了。”
见她自伤身世,林清如不由得有些懊恼自己的唐突,“抱歉。是我冒犯姑娘了。”
“无妨。这样的故事,无数客人已问过上百次了。”她手中凄婉琵琶声如泣如诉,“不止我。这花间楼所有姑娘的身世,都与我大同小异罢了??有的是获罪没入了教坊司,有的是被拐卖进了教坊司。”
见她又突然提及了被拐卖的女子,林清如不由得思绪杂乱。所有线索似乎都有花间楼的痕迹,然而花间楼却像一个过客般,万花丛中过,却片叶不沾身。
见林清如沉默着未说话,她复又轻轻一笑,“姑娘不必内疚。亦不必觉得我可怜。天下皆是可怜人罢了。所幸,我们也算出了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她像是找到其中关窍,“你们是怎么出来的?”
“容公子见我们可怜,赎了我们出来。”曲调婉转至高处,如玉珠落盘清脆铮铮,“所幸脱了贱籍,虽靠弹琵琶营生,却也总算不用再卖笑承恩了。”
繁杂线索交汇在一起,林清如始终觉得理不出头绪。
雪茶对着林清如低声耳语,“大人,教坊司之人皆是贱籍。容朔不过一届商人,怎得这般有本事,为这么多女子脱籍。”
林清如兀自思忖,轻轻摇了摇头。
琵琶声将雪茶声音遮掩而过,只余二人听到,“再者,如果容朔是从教坊司赎出的这些女子。那是否证明他与拐卖之事无关?又或者……”
她推测道,“容朔拐卖了这些女子,将她们卖去教坊司后,再赎出至花间楼?”
林清如哑然失笑,无奈摇头,“何苦多此一举?脱籍并非易事啊。”
气氛有凝固之态,那姑娘复又选了一首动人曲子,信手拈来。
恰逢此时,容朔轻轻叩门进来。
“林姑娘怎得脸色不好?可是有所怠慢。”
林清如笑着摇摇头,“不过是闲聊一二,何来怠慢一说。”
“倒是让林姑娘久等了。”容朔勾唇笑道,“林姑娘的粮的确不错。皆是今年的新粮,粒粒圆润饱满,用来酿酒乃是绝佳。”
林清如微微颔首,“不敢辜负容公子。”她抬眼对上容朔双眸,“这门生意,容公子可还与我做得?”
“这是自然。求之不得了。”
“那每旬一五九的日子,我便送了粮来。每次百石,每石三两,如何?”
“一切由林姑娘做主便是。”容朔颊边轻笑,“这个时辰,姑娘可有用过晚膳?不如尝尝花间楼的手艺?”
林清如眸中片刻闪烁,故意道,“不如来碗小馄饨吧,不知店中可有这简陋菜色。”
“林姑娘若是想吃,这有何难?”容朔吩咐了下去,又道,“只是林姑娘口味独特,花间楼不曾常备,还需稍等片刻。”
林清如笑笑,“无妨,我偏爱这碗小馄饨,且等一等便是。说起来,即使是这一碗小小馄饨,也十分讲究手艺呢。”
说着,她话锋一转,不动声色试探道,“东街有个宋阿婆,做这小馄饨手艺绝佳,不知容公子可识得?”
她打量容朔神色变化,却见他并未露出丝毫破绽,扬唇笑道,“倒是我见识少了,不曾识得。”
他顿了顿,“姑娘这般赞许,定有独到之处。若能将她请来了花间楼,岂不又添招牌。”
见他应对之间,神色并无异样。不料他掩饰的这般好,林清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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