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小道君(2 / 2)
但是孟柯不在乎,她伸手,擦掉还沾在眼尾的泪珠,也一并抹掉方才作戏的哭痕,全程她都神情冰冷漠然,丝毫没有刚才的半点孱弱与无助。
然后,她近乎阴郁地看着脚下的路,黑眼一眨不眨,从骨子里渗出的暴戾和残忍浓的要滴出血。
如若当晚的事和盘托出,法律不能完全制裁王家二人,而江陆会被人戳一辈子的脊梁骨,永远活在别人的妄议之下。
东浔民风落后,流言杀人,后果不堪设想。
但她不在乎。
只要能保江陆,她什么都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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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过后,警方又来过几次,但一直没有给出明确的调查结果,等不及的王家人完全忽视王载和王光恒的犯罪行为,只一心要求个公道,并且他们不知从哪听来的风声,咬死江陆就是凶手,每天拉着横幅在校门口哭天抢地,无论校方警方怎么劝阻解释都无济于事。
横幅上,江陆的名字和杀人犯挂在一起,顿时在学校中炸开了锅。
流言像是春风野火般燎遍整个校园,学生们经过江陆身边时,都忍不住用怪异的眼光打量他,有同情,有畏怯,有鄙夷,更多的是在隔岸观火,等他就此从云端跌落。
面对非议江陆显得毫不在意,他淡定自若地穿过人群,将打好的水放到孟柯桌上,照常上课考试,认真听讲做题,顺带拿了这次月考第一。
孟柯拿了一板养乐多给他,江陆撕开铝箔纸喝了口,蹙眉说:“怎么没味道?”
“有味道啊。”余易泽不信邪,也拿起来一瓶尝了又尝。
孟柯听他声音有点闷,脸色也不太正常的红,便问他:“你是不是发烧了?”她边说边探手摸他额头,江陆忽的往后一躲,动作大到让另外两人都面露诧异。
“没有。”江陆重新坐好,冲孟柯笑了下,眉眼语色都恢复如常:“没事儿。”
孟柯望着他,眼里深黑,良久没有说话。
放学后,江陆如往常般送孟柯回家。
同这几天一样,他把孟柯送到家门口就转身离开,孟柯沉默地站在台阶上,定定看江陆离去的背影,明明想叫住他,可是话到嘴边又憋回去。
下午老余单独找过她,他满面愁容,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急得直叹气。
他说江陆担下了所有责任,一口咬定人是他杀的,可他没有作案动机,警方也没有直接证据,但是王家人不打算放过他,已经闹到了教育局,让他们取消江陆的保送资格。
无论如何老余也不相信江陆会做出这种事,不仅是他,学校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这样的好学生葬送前途,所以他想从孟柯这边着手,看能不能挖掘点新的线索出来。
然而自始至终孟柯情绪寡淡,笔直站着,什么都没表现。
老余隐约从警方那听到些有关她的事,虽然还没确定,但估计她也是吓坏了,就没多问,唉声叹气地让人走了。
落日沉入大地,天空黛赭连绵,孤雁在晚风中凄清哀鸣,打破了黄昏祥宁的平静。
江陆的身影消失在睦安巷尽头,孟柯收回目光,推开大门走进院子。
在这平静坍塌之前,他和她要做同样的事情。
江陆回到家打开书包,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塞进去的退烧药,愣了两秒,淡笑。
他捏着那盒药坐了会儿,起身进厨房烧水,院门突然被人推开,江陆回头,风尘仆仆的江开临站在院子中央,枇杷树影明明灭灭,映着他一身疲惫。
没有责怪,没有生气,江开临黝黑的面庞里扬起的,只有看见儿子时开心的亮光。
他笑容憨厚,扬着声儿问江陆:“小子,晚上想吃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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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陆连着三天没来学校,余易泽从老余来听来的消息是,王家人每天到校门口闹,架势越来越凶,甚至几个不怕事的拿了棍棒长刀,虎视眈眈地盯着每天进出的教师学生。
警方赶不走他们,学校怕出事,让江陆最近在家待着别出门。
与此同时,有人匿名举报江陆在B大创新挑战营选拔考试中作弊。
听到这个消息的老余直接笑出声。
说江陆抄袭,还不如说余易泽考上B大了来的可信。
一边是伤人,一边是抄袭,两件本不该和江陆扯上关系的事情搅在一块,在学校里引起了轩然大波,也引起了教育局的高度重视。
教育局要求学校必须进行全面调查,并要在一定时间内给予结果公示。
年级主任与当天考试的人一对一谈话,其他人几乎都毫不迟疑地说没有,尤其邵万里,脸色冷冰冰的,特不耐烦。
他说:“没实力的狗才会乱叫。”
不知怎的,年级主任通过这话想到另一个人,那人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只道自己专心考试没看见。
想了一半,年级主任心里一惊,不敢再往下细想。
而江陆的缺席,无疑成为生活枯燥的高三学生最爱讨论的话题。
他们明面上不说,但是会在手机和背后大肆传播讨论,好奇让他们蠢蠢欲动,兴奋令他们面目可憎,无数目光凝在一起,化作厉鬼萦绕在学校上空。
甚至有其他班看好戏的人故意从三班走廊经过,想借此打听些什么内幕八卦,被余易泽黑着脸赶走,他一拉窗帘,将孟柯和江陆的座位挡的严严实实。
他低骂了句:“一帮傻逼!”
刚骂完,教室里因为刚发的成绩开始骚乱。
有人拿着试卷叫苦抱怨:“又考砸了,回去我妈肯定要揍我。”
“不行下次你也抄。”那人同桌随口附和,笑声尤为针对,“你看江陆抄着抄着就被保送了。”
最先说话的人面色一变,觉得这话过分,就没搭理他。
那人还在继续,抻头问前头的方志博:“诶,那要江陆坐牢去了,是不是那B大名额就归你了啊。”
这人平时就跟王载关系不错,又十分嫉妒江陆成绩好人缘好,终于在今天找到机会能狠狠贬低江陆,以此发泄他酝酿许久的愤懑与不甘。
他还在说,余易泽冲过去一脚连人将桌踹翻,像是一头被惹怒的雄狮:“找死是不是!”
“怎么准他做不准人说了!”地上的人火速爬起来,架起胳膊想过来跟余易泽打架,被他同桌拉开,“胡说八道什么呢!班长啥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有人也为江陆鸣不平:“再说了班长是之前竞赛保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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