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白月光(2 / 2)
这时候,等待于她而言不再是种折磨。
她常常躺在沙发上走神,什么也不想,只是看着天空的颜色变换,觉得那些湛蓝、金黄甚至是灰蒙都纯净的毫无斑驳。
然后江陆敲了敲门,她一下子变得开心。
那种不可言明的、五彩斑斓的、盈满整个胸腔令她觉得天空突然浪漫的开心。
两人无声的交流方式一直持续到孟柯痊愈。
医院人手不够,孟柯不再发烧的第三天,便赶回文睦工作,但流感仍在肆.虐,且因为病毒狡猾极易携带,医院感染人数越来越多,为保险起见,孟柯一直忍着不跟江陆见面。
江陆并不反对,但还是会抽出时间来给她送饭,一切都跟之前一样。
可即便如此,孟柯还是发现,江陆的活动痕迹慢慢从门外移到了屋内。
一开始是茶几上放着的保温桶,然后是她生病时总念叨着想吃的糕点,还有塞满冰箱的新鲜水果,每天都不重样,甚至她随手丢在床头柜的复习资料,也被收拾的整整齐齐,但是仍翻在她看的那页,纸张用笔盖小心别着。
孟柯有样学样的,出门时往茶几上丢几个不二家,下班回来时发现少两个,却又多了两板养乐多,围成一个角,安静站在剩下的糖果旁边,似是一种坚定的守护。
其实两人都挺幼稚,但有时候孟柯看着看着,就一个人情不自禁地笑出来。
直到下雪的那天,她夜班回来,看见沙发上的睡着的人。
他只盖了一条薄毯,整个人隐没在沙发的阴影,双手交叠搭在身上,随着胸膛在微微起伏,清隽苍白的睡颜中透着一丝安稳。
雪色暝弱,微小的灰尘在光线里浮游,拉慢了时间的游走,厨房锅里的水声细细扑簌,漾出清甜的米香。
眼前的画面有着安宁人心的力量,款款抹去孟柯的全部疲累。
她定定站在原地,心里被戳了下。
挺奇怪的,原以为自己早忘了的那些难过和苦涩,好像顷刻间都回来了。
她踮起脚尖走过去,跪坐到沙发边,俯下身,在他额头上亲了亲。
起身退回去时,孟柯发现江陆正睁着眼看她,眼底一派清明,丝毫没有才醒的惺忪。
顿了顿,孟柯问:“你装睡?”
“做了个梦。”江陆看着她,答非所问。
孟柯保持那个姿势,迎着他的目光,笑了笑:“做什么梦了?”
江陆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看她几秒,然后忽然起身,一手撑住自己,一手拂过长发扶在她的后脑,探身向她。
一室清霁中,他吻了他的梦。
孟柯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加深了这个混着甜味的吻。
眼前世界昏暝,一草一木都清晰可闻,雪花落在上面,呢喃细碎的低语。
她抚摸他身上的每一道疤痕,抚摸他肋骨下那道粗粝的长疤,他的心跳盘桓在她掌心,有力的,热忱的,又无端变成柔软的,一下又一下,摇晃这场潮湿的温存。
江陆低声唤她,嗓音沙哑:“怕吗?”
“你怕吗?”孟柯反问。
她眸尾的旖旎浓的要渗出来,眼睛却是天真坦然的清澈,隔着潋滟和时光,问眼前的他,问干干净净的他,“你怕不怕?”
时间有一秒的空静,江陆眼眸漆黑隐忍,嘴唇抖动了下。这细微瞬间遽然化作浩荡风浪打在孟柯心头,她张开双臂拥抱住他,抱住他残缺而失落的人生。
江陆感受到孟柯炙热的呼吸,喷洒在他颈侧,她用所有的爱和真心,去缝补他的破碎,融化他意识里残存的恐惧。
阳光高悬天空,淋落一场春天的雨。
雨滴沿着树叶的伤痂,润湿了枯萎的脉络,撞碎在漉漉微风的怀抱。
他低头在她身上落下一个吻,很轻,很温柔,呼吸紊乱间,他的动作也依然无比珍惜,温柔地捧着她的脸颊,像在对待视若生命的宝贝。
这样汹涌而谨慎的爱意,让孟柯心里一疼。
她眼里水光盈润,跟湖水一样晶莹,盛着他的影,细碎而迷离的窒息感,一点一点传递到她心脏,坠落她的雾霭和灰烬。
窗外,风雪漫天。
春梦连绵万山,守着一盏孤星,醒了一梦又一梦。
......
于是,顺理成章的,江陆发烧了。
孟柯用试剂给他测过,不是流感感染,应该是出了汗着凉导致的。
当她把测试结果拿给江陆看时,整个人笑得停不下来,那会儿,江陆就躺在床上,满眼无奈地看她,竟还有点不服的幽怨意思,看的孟柯更想笑了。
她盘腿坐在他身边,满脸轻松恣意,傍晚余晖在她身上晕着一层光,朦胧的,好看的,让她眉眼都浸散温润生气。
“就说你这体格做什么都不轻松。”
孟柯边笑边撕开一个退烧贴,“啪”一下摁他脑门上。
江陆顺势握住她放在头顶的手,牵下来,另一只手捏着她的脸颊,泄愤般来回晃两下,“也不知道谁午睡的时候抢我被子。”
“等回来我给你炖个老母鸡补补啊。”
“真的?”
“昂。”孟柯朝他一抬下巴,小表情还挺自信。
江陆见她那副莫名的骄傲模样,没忍住笑了下,顺着这话逗她:“那我不吃鸡皮鸡架鸡骨头,汤里不要血沫和油花,也不要生姜和大葱。”
说到这,他像是想到什么,扬了扬眉道:“最好还要有去皮的红枣。”
孟柯一下一下戳他脸颊:“班长,你还能再过分点吗?”
“那你留下来陪我。”江陆握着她的手腕,在半空挥了两下,对她有求必应。
“不行啊。”孟柯抿下唇,左手将他腰侧的被子掖得严严实实,一点风都吹不进去,她说:“现在找人换班也来不及了,再说了我今天是小夜班,你睡一觉醒过来就能看见我了。”
本来就是两人在这闲聊,说的话都没头没脑,从耳边一过就没了,所以江陆也没想着真让她留下,就是气氛难得轻快,让他耐不住玩心想惹一惹她。
他故作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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