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百花灯1(2 / 2)
岑旧这幅伏低做小的姿态大大取悦了他的自尊心。毕竟谁不爱看神明跌落尘埃?往日他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外门弟子,根本见不到岑旧的真容,可如今一朝翻覆,曾经将他视作蝼蚁的存在如今狼狈得还不如凡人,这让他感觉到了某种蔑视众生的错觉。
不过明日执法堂会审时还需要岑远之出面认罪,弟子虽然想要折辱岑旧,但却不能真任由他渴死饿死,匆匆落了句“等着”就出门去要水了。
地牢内便只剩岑旧和未燃尽的红烛。
岑旧身上的铁链上有特制的阵法,可以锁住修士的灵脉,让人无法挣脱。
轻轻一动,伤口就会与铁链摩擦得更深,仿若这些链子已经与血肉生长在了一起,连带着在牢狱内溢出了不少血腥味道。
岑旧后背渗出了一层薄汗。
但他还是努力地去扯动被钉住了的手臂。
一阵血腥味忽而弥漫看来,如同在室内散出了渺渺血雾,岑旧闷哼一声,整个人剧烈地颤动了一下。
从铁链上直接撕裂下的手腕上挂着两个狰狞的血洞,岑旧用舌尖沾了些手腕上残留的血,在手臂上慢慢画出来了一道血符。
血符狰狞又癫狂地挂在他冷白色调的手臂上,像是在白雪之上纹上了让人疯狂的艳色。
听到外面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岑旧挑了挑眉,又将自己的手重新吊了回去。
“水来了。”值守弟子很快便返了回来。
他闻到了空中的血腥味,冷笑一声:“你就别想着逃跑了,无间狱可不是谁想出就能出的。”
岑旧没有回答,低低垂着头,乌发遮挡了他大半神情,看起来真是因为绝望而放弃了一切求生的意志。
“我的手被吊着,拿不了杯子。”岑旧说道,他知道该如何利用面前人的性格弱点,因此语气里故意掺杂了软弱的泣声。
外门弟子一愣,仔细一看,便瞧见岑旧那流了满血的狰狞的手臂,再听着青年对他的小声哀求,一种阴暗的欲望沟壑忽然被填满了些。他心底讥讽着想道,首席大弟子也不过如此嘛。
“真麻烦。”嘴上这么说着,外门将手中的茶杯送至岑旧唇边。
“谢谢。”岑旧抬起脸,朝他露出一个微笑。
茶杯被递到岑旧的唇边,从中氤氲地冒出些热气,岑旧低头假装啄饮,被头发遮挡的眸底闪过一丝暗色。
他在茶水入口,唇齿离开杯壁的那一瞬间,念出了一句短促的咒语。
紧接着,岑旧咬破了舌尖,将一口艳红血吐在了茶杯的水中。
四周忽而在一片寂静的监狱里刮起了深冷的风,伴随着某些奇怪的好像远在天边的细细碎语,岑旧身上的铁链忽而猛地震动起来,像是在和什么死死做着对抗。
“岑远之,你做什么?!”值守弟子大惊,他本想往后退,却在这时对上了青年那双黑白分明的双目,脚步如同灌了泥浆一样,无比沉重。
怎么会有人能露出如此可怕的眼神?!
像是地狱复苏的阎罗恶鬼。
不等值守弟子再想,手中的茶杯突然破裂,飞出的无数碎片齐齐割在他的身上,让他痛得惨叫起来。
然而更恐怖的是,值守弟子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上多了许多细微的小口,渗出的鲜血却都好像有意识一般,从他伤口处飞出,像是点点荧光一般进入了岑旧的体内。
值守弟子情绪彻底崩溃了:“怪……怪物!!!”
他惊恐地注视着对面那个满身血污的青年。
岑旧感觉到灵力在体内缓缓汇聚,而铁链颤动的幅度越来越大,终于某一刻达到了临界点一样,忽而齐齐截断,破碎地落到地面上。
被铁链束缚的青年终于重获了自由,他赤脚朝着几乎快要吓到昏厥的值守弟子走去,一袭血衣,乌发垂散,脸上的脏污被收拾得干干净净,露出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像是刚从画里走出的恶鬼。
“多谢款待。”岑旧餍足地伸了个懒腰,含笑盯着那值守弟子,忽而伸出手,一掌劈在了他的后颈上。
岑旧在被他打昏的值守弟子腰间摸索了一阵,掏出来了一个外门弟子身份令牌。
岑旧又低头看了一眼脚边昏迷的修士,施加灵力,在身上变出来了一套和值守弟子一模一样的校服,气质容貌也齐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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