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欺主(2 / 2)
“教导规矩。”男人冷冷地重复这四个字。
“以下犯上,侯府何时有过这样的规矩。”他的沉怒直指地上跪着的莲芯。
莲芯慌忙抬起头,对上他寒冰一样的双目,登时吓得冷汗直流,话也有些说不清楚了:“奴,奴婢是真心侍奉姑娘的,侯爷,侯爷恕罪……是太夫人派我来……”
谢砚深收回眼,毫不理会她的求饶:“拖下去,打三十大板,发回润安堂,不许跟入行宫。”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皆是一变。
三十大板,对一个不曾从事过任何苦力活,可以说是娇养出来的大丫鬟来说,打完,半条命就没了。
更何况这丫鬟不仅身娇体弱,现下可能还病着,雪上加霜。
莲芯面如死灰,僵了一秒,立刻开始磕头。
“侯爷恕罪!侯爷恕罪!奴婢真的不是有心的!侯爷恕罪……!”
莲芯磕了好一阵,等到福明指挥侍卫上来拖她的时候才猛地抬起头,哭得梨花带雨,额上磕出的红痕也没有削弱她的美貌:
“侯爷!奴婢是莲芯啊,您不认得奴婢了?求您看在奴婢贴身侍奉太夫人这些年的份上饶了奴婢吧!是奴婢不会说话,冒犯了玉姑娘,愿意领罚,但请侯爷不要发奴婢回润安堂,否则惊动了太夫人可怎么好!侯爷??”
最后那一声叫的婉转悠长,带着钩子,让人想起六月雪,无名冤。
她唤完之后,捉住她手臂要送去打板子的侍卫们都顿了顿。
玉怜脂站在旁边,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看看地上美人,又看看冷立的谢砚深。
这又是哪出啊?
桃花二债?
谢砚深将手中的长-枪朝后一抛,福明一步上前接住,另一边的小厮快步递上来热水浸过的巾帕。
谢砚深面无表情,没有分眼神给地上叫冤的莲芯,擦着手:“五十。”
这几乎是要打残她了。
两个字,如同寒风刮了场中众人一记耳光,莲芯更是不敢置信地跌坐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捉住她的侍卫不敢再耽搁,立刻将她拉了起来,就要往阁外走。
“等一等。”轻柔的声音响起来。
莲芯听在耳朵里,只觉得是天外来音。
玉怜脂朝男人走近两步,抬首和他对视,轻声道:“深叔,求深叔饶了莲芯这次吧。”
谢砚深瞳中深暗:“怎么?”
她似乎感知得到他有些不高兴,抿唇一瞬,低声说:
“深叔,莲芯一直伺候太夫人,太夫人肯把贴心人派来我这里,是长辈的好意,若是……若是莲芯被抬着回润安堂,那,那我真是无颜再见太夫人了。”
说到末尾,她声音里带了些泣意,深呼吸一下,又说:“深叔今日斥责过莲芯,她肯定已经知道错了,想必之后绝计不敢了。不如……给她一次机会吧?深叔放心,要是她再犯,我一定请深叔做主,绝不姑息包庇。”
话音落下,谢砚深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默然冷视她。
几步开外的福明心里狠狠捏了一把汗。
天夭啊!这府里,侯爷要处置什么人,谁敢拦着?
他记得的,这个莲芯是原先老太君想送到侯爷房里伺候的两个婢女之一,是老太君的心腹。
当时在厅上老太君叫出来让侯爷见见,侯爷搁了茶,在两个婢女掀帘子半只脚还没迈出来的时候,侯爷拂袖便转身出了门。
为了这事,老太君和侯爷的关系僵了整整两个月,侯爷干脆连侯府都不怎么回了,就宿在府衙,后来还是老太君顶不住,先服了软,此后再也不提了。
连老太君这个亲娘和侯爷对冲都没占上风,旁的人,就更不敢了。
方才这婢子口口声声“惊扰太夫人”,名为贴心,实则威胁,可见毫无悔改之心,所以侯爷才这般动怒。
这位玉姑娘,侯爷帮她出头,她还不领情,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果不其然,谢砚深接着不语,而架着莲芯的侍卫们也开始脚步又向外移。
玉怜脂看了门口一眼,随后转回头,下一瞬眼泪就下来了。
泪珠一颗一颗地滑下来,又快又急,她张了张口,像是想说话,又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此时,莲芯拼命地往回喊:“救命……!侯爷!饶了我吧!饶了我吧!饶了我吧!啊!我不想死!玉姑娘救我!太夫人!太夫人!”
玉怜脂被她的叫声猛地一惊,竟下一瞬地朝远离谢砚深的方向退了半步。
他注意到她的动作,额边青筋一跳。
“……深叔,我,我……”她的眼泪越来越多,“求您了……”
“我害怕……”她低头捂着唇,这三个字像是飘出来的,离得远,几乎听不见。
但谢砚深听见了。
在莲芯被绑上刑凳的那一刻,福明从阁中奔了出来:“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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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放亮,护送王老太君回城的车队已经全部列在庄子外,谢砚深和高大夫人亲自将老太君送上马车,又说了好一会儿话,约莫是反复叮嘱行宫之中万事小心云云。
玉怜脂站得不近,只大概看清他们说话的样子,到了最后,王老太君冷斜了她这边一眼,随后撤回身,车窗阖上。
车队很快出了视线范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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