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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收网(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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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安县的县城就坐落在这崇山峻岭里的那一点儿平地上,夹在穷山恶水中,就像是被衔在饿虎口中的一块骨头肉,这头老虎还有几分头脑,只时不时拿利齿在上边磨牙吮血,刮下些血肉填肚。

吃了二十多年,这块血淋淋的骨肉终于快被消耗殆尽,这头饿虎也忍耐不住,将目光投向山野之外。

要干打家劫舍的营生,首先得有一双足够敏锐的眼睛,发现“商机”、发现“敌情”。

严登化就有这样一双鹰眼,助力他早年无数次死里逃生。

他接近不惑之年,眼尾稍下耷拉着,本是和善的模样,可全叫神情里多年刀口舔血炼出来的锐利冲散,更别提额间那一道陈年旧疤,将这股锐利上添加无数血腥味。

此时这双眼正盯着蜿蜒曲折的山路,看几里外的五六人缓缓行进。

“大哥。”他身边凑来一个“独眼龙”,一脸凶横,“不是说有十个人,怎么就这几个?”

“那小白脸一看就不经事,哪里管得住人。”严登化冷笑一声,“恐怕是这一路上跑掉不少。”

他说着,复叹口气,带着些悲天悯人的口吻道:“皇帝猜疑将军,将军苛待小兵,这世上哪里还有人愿意为他们豁出命来。”

可严登化的眼中分明还是寒芒。

“独眼龙”对他这位大哥时不时冒出的、听着就很大格局的话早已习以为常,口中还自顾自乐呵呵地说:“那敢情好,给咱们省事了!”

严登化冷笑一声,扫了一眼对方瞎掉的那只眼睛,没再搭理这个兄弟的话。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这些人都是当年跟着他白手起家的功臣,为他上刀山、下火海的,即便不能理解自己的志愿,他也理应善待对方。

只是严登化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被他带在身边的孩子,多么聪颖,小小年纪便与他志趣相投。

若是当年没有发生意外,她现在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吧。

正怀念着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身边的“独眼龙”突然惊呼出声:“那是杜姑娘吗!”

严登化先是一愣,随即立刻循声望去。

只见那队人的马车上下来一个身长玉立的姑娘,“独眼龙”隐隐绰绰看着与当年那个十五六岁的丫头十分相似,而在视力超群的严登化看来,那张脸简直和他亲手养大的孩子一模一样。

但他知道,那不是她!

“那不是她!”严登化怒不可遏,像是猝然得知自己独一无二的花瓶居然有个一模一样的仿制品一样。

他握紧手中的钢刀,近乎失控般想要冲出去,将那冒牌货“花瓶”砸碎。

“大哥!大哥!”独眼龙连身边几个人赶忙拦住他,“等他们到咱们跟前,那不是瓮中捉鳖吗!不要着急啊!”

严登化粗喘着气,阴鸷的双眼死死盯着那“女子”,刀柄上粗糙的纹路深深硌进他的掌心,显出血一般的红色,只听他道:“这便是那太医的妻子?”

独眼龙瞄着他的神色,小心翼翼说道:“是吧,说是带着媳妇,这里边不就那一个女的吗。”

聚在严登化身边的小弟们都听见了令人胆寒的磨牙声,纷纷噤声。

“杀了他们。”他阴沉沉说道。

这群干惯杀人越货勾当的土匪们面面相觑,尽管他们来这儿就是准备杀人的,但听到严登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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