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2 / 2)
她最想说的其实还是醉香楼里的事,阿嫂不仅慷慨大方,还文武双全、侠肝义胆,赵化吉那两个手下怒气冲冲地要上前时,是阿嫂将她紧紧护在身后,神色坦然地与那几个恶形恶状的人交涉。
四娘不止感动,简直都要崇拜上这位阿嫂了!她很是辛苦地忍了忍,方才没将这一遭与李勖说了,只忿忿道:“还有,今日阿嫂为家里添置了许多东西,将身上陪嫁的首饰都当了,盼阿兄时时顾念着这个,莫要再欺负她了!”
……
李勖从来不曾留意过韶音的首饰,为着四娘的一番话,今晚便格外注意她的穿戴。
她今日晚饭时穿的是一身条纹间色的折裥裙,上着浅碧色短襦,外罩着件玉色纱衣,头上梳了个乌云罩雪般的反绾髻,上面首饰琳琅,回忆起往日好像的确是少了些,却是不知具体少了哪几样。
她进屋后便去内室更衣,出来时已换了件广袖白袍,仍是那件男子制式的宽大衣裳。她身量纤长高挑,很能撑得起褒衣博带,着男装时颇有些俊逸风流的神采,只差一柄麈尾就是林下清谈的名士了。
李勖有心与她说句话,她经过他时却目不斜视,直接吩咐阿雀取下壁上挂的一架伏羲琴,十根纤指款弄琴弦,对着月洞窗顾自弹奏起来。
也不知弹的是什么曲子,那曲调清清泠泠如碎溪溅珠,又如三月阳春少女赤足于芳草地跑跳嬉闹,似乎甚是欢快得意。
李勖听了一会儿,转身入净室沐浴,待出来时才发现床榻中间那扇半人高的屏风,不由皱了眉。
韶音一曲终了,亦往净房而去,经过床榻时睃了他一眼,轻轻地哼了一声。
灭灯后,室内成了一片静谧的深蓝色,床帐未落,月光透进来,将李勖侧脸的轮廓投照在半透明的屏风上,他的鼻梁挺直,与眉宇之间存在一道好看的落差,下颏坚毅而利落,整个侧脸的轮廓极为英挺。
韶音看着屏风上的影子等着他开口,过了一会儿,果然听到他问自己,“今日与四娘一道出去了?”
“嗯。”
“都去何处了,可是遇见了什么有趣之事么?”
韶音心念一动,不知酒楼之事是否已经传入了他的耳中,因就反问道:“四娘没与你说么?”
屏风那头静了静,再开口忽然就转移了话题,“前几日见你舞剑甚好,方才听你操琴也甚是动听,你小小年纪,精通这么多技艺,着实难得。”
这话听得韶音直翻白眼,什么叫“甚好”、“甚是动听”,还“小小年纪”、“着实难得”,说得好像他很懂一样。
“这有什么难得?雕虫小技罢了!我师父的剑舞那才叫炉火纯青!至于抚琴,那更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是人人都会的小把戏罢了,我这两下也不过是聊以自娱而已,离精通甚远。冬郎的琴艺就高我一筹,至于我堂兄谢往和王家两位表兄更是神乎其技。我表兄不止善抚琴,笙箫鼓瑟莫不精通,尤其是笛音之绝,可谓技近乎道了。何氏、庾氏和宗室的其他兄姊们都是如此,难不成你还真以为我们士族子弟只会游山玩水、酣饮谈玄么?”
李勖不过是搭讪着与她闲谈,想要借此缓解一下两人间的尴尬,那句“甚好”也是真心实意地称赞,没想到却招来她一通抢白。
而她话里那位“技近乎道”的表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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