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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到东面,张管事抱着了一根柱子,全身跟着柱子转了半圈,墙上出现了一条仅容许单人通过的楼梯。
她仰头望着屋檐飞脚,看见了高耸的兽首,原来如此近,就在上头,便有这样一间小屋子。
季姝将迈开步子,走上楼梯时,张管事叫住了她。
“季捕快,这剑,还是不要带上去了。”
说得是雪霜剑,可他的双眼却黏到了圣旨上。
“好。”季姝很有礼貌,她将剑柄朝外,剑身朝内递了出去。
张管事盯着依旧被她紧紧握在手里头的圣旨,略有无语:“季捕快,请吧。”
季姝一边往上走,一边将圣旨收好,牢牢地抱在了怀中。
越往上走,她越能感受到心头的静。
杀她一人容易,可杀十六人难。
都凑巧了,如果不是因为她恰好翻出了这书圣旨,如果不是因为许二小姐恰好赶来。
说不定,季姝真的会命丧当场。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一人坐一人站,却是平等对视。
“太守大人,见是见到您了,可我还是没有想起,家父是何时见过您这号人物呢。”
李太守约莫四十来岁,面白眼清,蓄着长长的美须,和说书人口中的青天大老爷是同一个模样。
“小捕快,你该清楚的,八年前。”李太守微微一笑,彷佛在看清这上蹿下跳和他一直作对的女捕快,只是一个面嫩的姑娘家后,他也便成了一位慈善祥和的长辈。
季姝重复:“八年前……”
她抬起眼,眼角泛着不知是何缘由的红,像是某种情绪被压抑到了极致,她又问:“这出现在韵娘手中的牡丹金,是八年前那批吗?”
“韵娘?”李太守细细思考后,才模模糊糊想起这样一号人来,他微笑点头,“荆妻年幼爱玩闹,许是她,恰好把这小玩意当赠礼给了出去。”
季姝死死盯着他,不肯放过他面上的丝毫变化,声如寒冰:“小玩意?李太守未免太高看了自己,高看了李家。”
当初手握先祖皇帝亲手所写的谢诗的傅家说倒就倒,小小一个太守,又有什么本事在朝内外的震怒和不安中存活?
“在下自然不能和傅家相提并论,只不过……当初名冠半城的傅家,如今不也只剩一人于世了?”李太守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激起了季姝心头激荡。
她下意识想到了傅臻。
这书屋上的小阁楼四面以琉璃所造,只要一偏头,她便能瞧见楼下那一身白衣的画师。
但季姝没有偏头,视线还停留在李太守身上,她牙尖嘴利地反问:“李太守是认为,李家若遭此劫难,活下来的那人,会是您这位旁支庶子吗?”
自大周立朝以来,虽承继了前朝的科举考制,以成绩衡量学子水平并授官,但实际上,出身世家门阀的公子、门客依旧占领了大部分的官位。
而李太守出身陇西李家,并不受家中重视,否则以他数年以来的功绩和考核,不可能继续待在渝州,做一个流官的太守。
“小捕快,你想惹怒我?”
依旧淡淡的神情,淡淡的语气,李太守姿态从容又标准地往杯中续了茶水。
季姝一怔,顺势承认:“是啊,太守大人您,不也被我激怒了吗?”
第一杯茶浓,第三杯茶淡,只有第二杯茶,是不偏不倚正好的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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