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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2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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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里去临阳观并不算远,怎么他走了一整日还未走到么?鱼渊谷再见他时,身体状况看起来已经比梁州初见时要康健得多了,程克青隐约记得他曾提及,此是多年不愈的老毛病,她心中牵记,赶紧提着灯笼出门寻人。

程克青心里忍不住发笑,山庄里的其他弟子都不似她般顽劣,自小只有人寻她的份儿,哪有她寻人的?

沿着前几日去临阳观的路走去,一路上寂静无声,反倒是偶有几个野兔地鼠之类的野物爬走,悉悉索索的声音让她一惊一乍。走了一阵羊肠小道峰回路转,沿途的灌木突然尽数栽倒,好似被什么武器齐根砍断,草丛后几根枯枝横错,杂乱不堪,似乎是刚刚经过一场打斗。

程克青提着灯往里走了几步,便被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熏得作呕,她忍着恶心将灯凑近些,四处查看,待得灯笼照到近旁一棵枣树上时,几根金针深入树干,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糟了!病秧子一定出事了!

宝剑出鞘,剑锋森寒。程克青敛神环顾四周,万籁俱寂,只余一女子一手提灯一手持剑,幽深的林子里竟好似一孤魂野鬼般。

程克青平复了番心境,着急无益,若是自己,会躲在何处?她昂着头往遮天蔽日的树冠一探,一滴热血,堪堪滴落在自己的鼻尖上。谢耘奄奄一息挂在树干上,血迹顺着指尖缓缓滴落,好似他的生命也随之凋敝。

“谢十三?”程克青连连高呼,谢耘睡着了似的一动不动。

她手脚并用爬上树,一探鼻息,气若游丝。甚好甚好,还有气。她攀爬着树干,左右为难无法将谢耘平稳地放至地面,索性跳下树,足尖一点,将将够着谢耘的衣角,她用力一拽,沉甸甸的肉身砸在程克青的身上。

看着这病秧子挺瘦,不曾想坠下来竟这么重。程克青被砸得连咳了好几声,勉强稳住内息。

她顾不上疼痛,搭过谢耘的脉搏一探,体内真气四窜,经脉战战震如擂鼓,与梁州时的情形一模一样!可眼下她再无真气可相渡。

程克青托起谢耘的脑袋,拍着他的脸颊,连连呼唤,“谢十三?谢十三!谢十三你醒醒。”

她记得以前听师兄讲过,濒死之人若是发力呼唤姓名,可将游魂叫回人间。程克青发力连喊带拍打了半晌,怀里的人睫毛微扇,断断续续应声道:“我还没死。”

悬着的心终于稳稳当当落回胸腔,程克青急道:“发生了何事,出来一趟就成这样了?是谁伤得你?临阳观的臭道士么?这帮杀千刀的狗东西,我去帮你报仇!”

“不关临阳观的事,那人算准了时候专来偷袭,他也没落着好。”谢耘被口中的鲜血呛着,连咳了几声。程克青见状赶紧将帕子垫在谢耘的嘴角,一手托着他的头,又腾出一只手轻柔擦拭其余的血迹。

“你的药呢?”程克青忽而想起在梁州时他怀中有一枚瓷瓶,似乎能抑制这病症,便伸手在谢耘的怀中摸索了一番,除了银两,却是空无一物。

“无需白费力气。”谢耘推开程克青的手,将口中残留的血液咳出,脸色舒缓了不少,他示意程克青扶自己,借着程克青的支撑,才踉踉跄跄站起身来,一转眼刚好瞥见簪云剑上晃晃悠悠的坠子,他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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