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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案发后第六天尸体(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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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暮穿过两条街,在有邮电局的路口向左拐,便一眼看到武芝华的成衣店铺,牌匾仍然立在墙根,露出锈迹斑斑的铁架。

武芝华正一手拄着拐杖,歪着身子,一块块艰难地拿掉老榆木门板,整齐地跟牌匾码一起,随后她推开门。

姜暮立即跑过去帮忙,她找了一块砖头,把门卡住,再把门帘子撩上去。

“有时间你应该学习才是,这会耽误你的。”武芝华十分歉疚。

姜暮扶她坐到工作台后面的椅子里,笑说,“没关系,我学习好。”

武芝华上了火,嘴唇上下起了一圈火泡,人也消瘦了一大圈,看起来要难以支撑起皮肉的重量,她把受伤的腿放到舒服的位置,看向四周凌乱的工作台,开始合计自己的工作量,除了墙上衣架上挂着几排衣服,一半是做完的,一半是没做完的,工作台上还有一些没做完的衣服,要做完这些,需要几天功夫。

姜暮也看向四周,她觉得屋子有些凌乱,地面上工作台上到处都是裁剪下来的零碎布条,或长或短,或宽或窄,花花绿绿,垃圾桶里也堆满了布条没有倒。

她又深深看了一眼那套毛料黑色西装,然后开始收拾店铺,扫地,收拾台面,擦窗台,浇花。

阳光慢慢爬上窗,爬进屋子,将房间装满。

“我昨天听人说朝子的八百米成绩如果能突破两分钟,清华都能录取,你说这是真的吗?”武芝华一边工作一边问。

姜暮用力地点点头,说,“他的一百米成绩更突出。”

一切打理停当之后,客人便陆续光顾,扦裤脚,改尺码,做衣服,买衣服,他们的各种需求武芝华都能满足。

姜暮负责帮忙量裤腿长度,跑前跑后,有时也卖货收款。

店里生意很不错,整整一个上午她们几乎没有空闲下来。

武芝华始终坐在靠窗台的一侧,沐浴在阳光里,身前是一台黄色木质纹的缝纫机,左手边是烧得滚烫的电熨斗,一直埋头干。

她的小腿一伸一屈,身体一俯一仰,将缝纫机的脚踏板踩得飞快,发出“哒哒哒”的呼啸声。

这让姜暮想起很多年前的场景,那时候这屋里也是一股缝纫机油味。

姥姥掀开厚门帘问武阿姨,“衣服买到了没?”

武芝华穿着一身顶时髦的羽绒服,找出来,打开一看,是一件白色演出服,裙摆缀满了蓝色的流苏和五彩亮片。

她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触摸那亮片,眼睛里闪闪发光。

那个时候,小双山县在她眼里的印象是很大的,也很美好。

街道上白雪皑皑,商铺为了御寒,门口都会挂上一个厚重的黑黢黢的棉布门帘子。老人家在门口支个小摊,卖煮玉米或者烤地瓜,热腾腾香喷喷,热气要把人熏化了。

那个时候,走街串巷卖糖葫芦的自行车铃声,雪糕厂甜甜的奶香味,啤酒厂冒烟的烟囱,都是她的快乐源泉。

那时候的家属楼,木板门还没有破。姜源总坐在沙发里看那个黑白电视机,屋里暖融融。

她的新演出服很漂亮,扭起腰来,裙摆的流苏和亮片便会摇曳生姿。

拉丁舞教练极爱给她拍照,一支舞蹈就拍完了两卷胶卷,洗出来一看,一个场景,一个人,只是动作不一样。

“想什么呢?”武芝华问她。

姜暮回过神,“没什么,想起了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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