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见重器(2 / 2)
火把的光焰摇曳着,给那人笼罩出一层朦胧的光晕,其实看得并不是很分明,但那校尉方才既称呼的是“穆将军”,那这人除了他还会是谁呢?
正这般将心吊到了嗓子眼,邬落棠强使自己沉下心思,心想--此番大概当真是生死由命了!便看见那立着的身影蓦然在火把的光影中回转过身来。
待邬落棠看清那将军面容,一颗心扑通扑通地便要从嗓子眼归位,心里还想着:“幸好此番没有带赫连灿那厮,不然这种紧要关头他难保不会沉不住气一惊一乍露出端倪来。”紧接着她便听到一向最沉得住气的邱致嗓子里发出“嘎”的一声儿怪叫。
邬落棠侧头瞪眼瞧他,眼瞅着他硬生生将差点漏出来的那声笑又憋回到嗓子底,随之面上和脖颈瞬间便起了猪肝一般的颜色。
她拿威胁的眼神瞥他:“现在还不是喜极而泣的时候,给我憋住了!”
邱致便死命掐住了自己的大腿根儿。
原来这前锋将军并非姓穆而是姓孟,张校尉口音不正,连累邬、邱二人出了这一身的冷汗。
孟将军打量他二人片刻,似有不满,问张校尉道:“怎么就这二人?”
张校尉心中惶急,他总不能说余下的十几位都在帐中酒后酣睡呢吧。正不知如何应对时,倒没想到仅带来的俩工造兵还挺上道,一人主动开口道:“回禀将军,火喷之器人力只是助推,只需将弹丸推入,调角、点火即可,区区四架而已,我二人足矣。”
邬落棠因口含百灵球,此时话音便是个十足的男子声音,听不出半点端倪。
行伍之人不懂工造,邬落棠仗着从前从长辈处听来的几句言语胡乱糊弄了几句,倒也就这般糊弄了过去。孟将军一招手道:“工造兵过来。”
邱致和邬落棠两人便上前几步,垂首拱手恭敬道:“将军。”
姓孟的将军抬手将苫布掀下,问他二人道:“这四具铁疙瘩,当真威力那般强大吗?”
以前只听说朝廷自工造大家手中得了几架了不得的重器,可堪称为神物,非寻常刀枪剑戟这些可比拟,只是一直被皇族藏在皇城里做宝贝,这次亦是第一次于战场上见到。
乍一看见除了个头笨重,倒看不出什么威力,心中难免对传闻有些怀疑。
邬落棠和邱致上前,近距离看着那几架火喷冷硬的轮廓。除了在图纸上,这亦是他们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东西。
其实黑漆咕咚的,并看不出什么来。
但邬落棠纵然不好工造,终究是出自工造之家的唐家后人,比旁人对这些的了解要更多一些。想到这些铁铸的大家伙,内里的机扩尽是孙、唐两家先辈们用心血所造,原本只是出于工造师对新奇之物的钻研之心,然而却被用作战争重器,不知道会枉杀多少性命。
这些年,北琰皇族不知道重新找了多少工匠,也只造出了一批又一批弹丸,却终究无人再复刻出这样庞大而又精巧的器物。
视线无法在黑暗中看清它们细致的样貌,邬落棠状似随意地抬手按在铁铸的器物上,手指却在不动声色中细细摩挲抚触着上面的浮雕,她的心中是复杂难言的,手下这物曾是先辈们的心血,也是他们至死都不能消弭的心病,如今这些亲切又可怕之物就在她的手下安然放着,今日或许也终将被毁在她这个唐家后人的手中。
纵然心中百感交集,她行止上却不敢暴露丝毫,眼下事情进展到了这一步的关键时刻,简直跟撞了大运般顺利,所以愈加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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