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笑一笑好不好?(2 / 2)
魔尊大人难得守了一回规矩,却也烦躁得坐不住,在魔宫瞎逛了半天。
又一次险些撞树的魔尊大人,无语停在树干旁,抬脚踹了过去。
噗一下。
树上的雪团砸下来。
把人砸了满身雪。
陌归尘:“……”
算,大婚将至,这雪不过是来沾喜气罢了,魔尊大人心情甚好挑眉,掸了掸身上的雪碎。
思忖间,他眼眸又忽而一凛,转向侧后方:“谁?”
庭内静得出奇。
陌归尘凝重蹙眉,那股若有似无飘来的味道是……尸气?
真是太岁头上动土,都挑衅到他这魔宫里来了,明日就是大婚,自然不能放任这些晦气破事儿坏了他与师尊的好事。
魔尊大人二话不说追上去。
循着那股尸气,陌归尘追出魔界,路径若水河,奔腾不息的浪潮声若隐若现的,莫名有种消匿的迹象。
陌归尘停顿一下,没多想,继续追上那股尸气来到片沙地。
他掌心朝地下一轰,烟尘四起,也炸出个身影。
身影落地又继续逃。
陌归尘一个闪身跳到尸体跟前拦住去路。
这具行尸似乎拥有意识,也聪明,倏然止步,往侧奔跑。
“想跑?”
陌归尘双指接住片落叶,飞出,叶片裹挟肃冷灵息,气势汹涌,直把行尸的左腿割断。
行尸摔倒。
陌归尘抬掌,掌心一拢,蓦然破土而出的藤蔓,瞬间将那具尸体捆得严严实实。
他还未来得及严刑逼供。
前方人马匆匆赶来。
狂风呼啸,黄沙漫天。
红影孤拔,逆着光,看不清神情,唯有清薄的身形,窈窈撑起翻飞的绣袍,与对面赶来的几大门派对峙。
不少人晃神许久,只道是风沙迷人眼,冷哼敛神,纷纷拔剑以对,咄咄逼人:“孽障!还不把玄胤仙尊交出来。”
“魔头!莫要执迷不悟!否则纳命来!”
“陌归尘,玄胤仙尊,一生光明磊落,从未苛待过你,你怎可这般辱他!把仙尊放了,我等许你全尸!”
……
陌归尘简直无语凝噎!
这哪是仙门,简直是堆狗皮膏药,可劲儿逮着他贴,又臭又烦人,甩都甩不掉!
他冷嗤:“本尊的师尊,本尊想娶就娶,你们有本事就去魔界抢亲!没本事就等着收魔界的喜糖,放心,人人有份!”
“你小子!简直不知廉耻!”
“大逆不道!”
“罔顾伦理尊卑!”
陌归尘倦懒摆摆手:“骂完了?骂完了就滚,明日大婚,本尊也不想弄脏自己的手。”
“陌归尘你别欺人太甚!”
魔尊大人实在没忍住,对着这群颠倒是非黑白的人翻了个白眼,转手拉起那具行尸,便要带回魔界拷打。
人群忽而让出条道。
“闻青栀,站住!”
这熟悉的声音,让陌归尘听得脸色沉如灰色:“又怎么了?”
华云舟来到众人前方:“合欢宗满门丧命,你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陌归尘:“与我何干?”
华云舟:“魔就是魔,心思歹毒,死性不改。”
他丢出本邪术:“合欢宗有你到过的痕迹,而这书是从你落霞峰房间翻出来的,合欢宗满门所中奇香,与书中介绍的毒香症状一般无二。”
陌归尘习以为常,面无表情:“我既没看过这书,也没杀人,是栽赃嫁祸。”
“笑话!你倒说说是谁一次又一次针对你?十年前这样,十年后还不放过你?怎么,你是刨了他家祖坟?”
陌归尘摊手,耸肩:“实不相瞒,我也想知道。”
华云舟眉角骤跳,气得青筋乍现:“闻青栀!收起你的嬉皮笑脸,我可不是你师尊,我只信天机石,你就是个祸害,必须死,否则莫说仙门,整个三界都将后患无穷。”
他拔剑:“我只是替天行道,你本就是个不该存活于世的人!”
“什么意思?”
“你这么聪明听不懂么?”
陌归尘沉默。
华云舟冷下脸,一语道破:“在你重回浮华派那天,我请过天机石,得知你命理飘忽难定,是不详之身,昨日,天机石再次显灵,你在一千年前就死了,你以为你凭什么活着,是有人在替你续命!”
陌归尘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华云舟嘲弄失笑:“很意外是吧?我也难以预料,没想到闻师弟对你,能用情至此,简直荒唐!
“你们一个个的!
“荒唐!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们这是在□□!”
陌归尘难以置信问:“你说谁给我续命?”
华云舟简直被气笑,拂袖:“除了你师尊还能有谁!难不成是我?你脑子呢?”
所以这就是闻笺曾经所说“以前无坚不摧,但现在不确定自己还是不是不伤不死不老不灭”的答案?
而那人日渐虚弱的缘由,至此,似乎也有所眉目……
师徒是道法的薪火相授,是责任与思想的传承,是生命与爱的延续,但陌归尘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世上,真的会有人燃烧自己的魂魄……
只为给他续命。
轰隆??
整个地面忽而震上三震,叫人险些站不稳。
“什么东西?”
众人惊慌失措,只觉铺天盖地袭来阵阵阴森诡异的凉气。
“行尸!”
“不!是凶煞!”
有人认出来了,尖叫着:“是那天在天一门消失的凶煞!”
场面霎时混乱无比,众人提剑应战,陌归尘旋即醒神,侧身避开凶煞的偷袭。
大批大批的凶煞围攻而来,仙门弟子一时死伤无数。
华云舟一边救人一边责问:“闻青栀,是你操控的凶煞?你想置我们于死地?”
陌归尘一脚踹开无差别攻来的凶煞,气昏头了,口不择言反骂:“前天下雨你没打伞?脑子进水了?
“大婚在即,杀你们,对我有什么好处?让闻笺恨我,我们新婚当夜做恨么?”
后面的话叫人听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你!轻浮!放荡!”
厮杀声不绝于耳。
华云舟揽过两名受伤的弟子,稍不留神,挨了凶煞一记狠戾的爪子。
抓痕刷拉划破前襟。
他猛然咳出口血。
黑气迅速弥漫,侵蚀肌肤,叫人倏地跪地,无力应战。
陌归尘虽然看不见,也能感知到作为主力的华云舟受了重伤,周边的弟子如散沙,没了指挥,很快便节节败退。
“一天天就会逞强!”
陌归尘抽出鞭子,一击挥出,轰退华云舟身后几名凶煞。
感受到更为强悍的煞气。
在场的凶煞一时间竟都木讷一定,颇为忌惮,纷纷望向陌归尘所在方向。
华云舟:“你还说他们不是??”
“闭嘴!”
陌归尘抓起华云舟,一把将人丢到右侧的空地,乘势以华云舟为圆心向周遭立起道防御结界,“不想死的进来。”
凶煞围了一批又一批,想要杀出重围,简直天方夜谭,众人权衡片刻,但见凶煞蠢蠢欲动,却又似乎不敢靠近结界,便二话不说涌进去。
众人得了暂时喘息。
便又听凶煞外围似乎传来阵阵杀戮声,莫非是魔界人马赶来救驾,若是这样也好,便霎时把希望寄托魔界,却忘了,自己寄托的是曾要赶尽杀绝的人。
劫后余生,人群面如死灰互相挨着疗伤,仍是心有余悸,不时观望外头情况,终于,得见有人杀出条血路来。
众人瞠目结舌。
那是魔界的十二魔将?
饶是令人闻风丧胆,强悍如十二魔将也在凶煞的重重围攻下,一个接一个倒下。
尸潮似没有尽头。
十一名魔将通通陨落。
终于,一个衣衫褴褛的身影,狼狈冲出重围,俊美的脸,染上几条血痕,他擦擦眼角的血迹,连砍几名挡路的凶煞,直奔结界而来。
那是……魔界的右护法?
结界之内。
藏在人堆的一名男子,正愤愤擦着剑,目光飘忽不定,不时偷看陌归尘,眸底越发腾起猩红火光。
他暗暗啐了一口。
若非闻青栀,二师姐和十三师兄怎会死?大师姐又怎会被恶灵报复?如今就连掌门师尊也身负重伤!
闻青栀就是个祸害,无论去到哪,总能牵扯无辜之人。
当真该下地狱!
被暗骂了一百遍的当事人,还浑然不知地站在华云舟身旁,陌归尘脚尖踢踢华云舟小腿:“没死就把经脉打开,少受些疼。”
“你!”
“你什么你,我什么我!”
陌归尘懒得与人费口舌,本想着这人自己打开经脉能少些苦,既然不乐意,那便罢了。
反正又疼不死。
他直接抬掌输出丝灵力,镀进华云舟经脉,祛毒。
“嘶……”
华云舟疼得没提上气,差点双腿一蹬,险些升天,“闻青栀!你使的什么妖法?”
“跟你说又不听。
“一天天以为别人要害你,你当你是皇帝呢!杀了你能继承皇位啊?”
陌归尘素来没什么耐心,他又踹了华云舟一脚:“换边了。”
久未得回应。
方知底下人咚隆一下砸到在地,竟是疼晕了。
陌归尘:“……”服了。
喏!这就是不听医修话的下场,该!
他正思虑怎么唤醒华云舟。
身旁忽而传来阵骚动。
四周弟子们那细微压抑的惊呼声落进耳中,陌归尘顿感不妙转身,空气中,一阵暖热的液体从脉搏喷涌,溅上半空。
新鲜而滚烫的腥气扑面。
他一惊,猛然瞠目。
便感觉有道身影,倒向他,陌归尘惯性去接,托到熟悉的臂膀,黏稠而灼热的液体顺着那人心口,滚滚淌来他衣摆。
源源不断的血滴落地面。
“不!不……不是。”
扑哧??
一声抽剑的声音响起,陌归尘听到有人在谩骂,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不!不是这样的,我……我就……我就说,你闻青栀就是个祸害……”
他摔了鲜血淋漓的剑,高声呐喊,义愤填膺指责:“你看!又有人被你牵连而死!明明该死的是你!可是!可是每次害的都是旁人!”
陌归尘钉在原地。
魂魄出窍一般,能听到各种声音,脑子却又浑浑噩噩滞涩着,转化不出什么信息。
眼前是星碎的黑暗。
脑海是茫然的空白。
好久,好久以后,他才感觉到手臂被人抓了抓。
阿栀说:“带我……回家。”
断断续续的嗓音,落在冽冽朔风中,有种空落落的凄凉,叫陌归尘听得如泡冰水,整个躯体僵寒麻木,又隐隐发酸发疼。
很久以后,噤声的青年,倏地跪倒在地,也听到道残破声音,像无头苍蝇,跌跌撞撞,从自己喉咙哽出,凄厉而颤抖:“家,你家在哪?”
阿栀的身子半压着他,愈发虚弱,险些听不出来说的话:“我们狗妖,一生只忠于一人,你家,就是我家。”
我家……
“可是……”我也没有家啊。
他感觉到阿栀抓着他手臂的掌松开了,霎时,一阵灵光散开,又飞速溃退。
神元?
是神元的气息。
陌归尘感觉出来了,是阿栀在生剖神元:“你疯了吗?没事剖神元干什么?”
“给你……”
越纯善之人,神元颜色越单一纯粹,上次,他就见过阿栀的神元,是杏色的。
“回家……不怕黑。”
杏色的神元,发出浅淡的黄光,像盏柔和的灯。
陌归尘颤颤抖抖捧着这枚神元,如握火球,炽热滚烫,灼灼烧人,根本握不住。
咚。
神元掉落地面,不知滚到哪里。
“你给我神元干什么!
“我看不见啊。
“我……看不见啊!”
妖物生剖神元,无疑是自毁肉身,不消多时,阿栀的尸骨便荡然无存。
陌归尘跪在地面,素白的五指沾满泥泞,本能地去摸那团神元,煞白的唇颤颤发抖。
“我看不见啊……”
不知多久后。
陌归尘感觉有人蹲在他身侧:“殿下,仙尊不见了。”
他动作停顿一下,似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二竹弋捡起神元,塞进陌归尘手中,重复道:“玄胤仙尊失踪了。”
陌归尘握着神元,倏然腾身,起得太匆忙,踉跄跌了跌,刚迈出几步,又退回来,抓起华云舟衣襟,把人扔给二竹弋。
他撤掉结界。
整个人无端冷静得诡异:“华云舟不能死,其他人随你。”
结界被撤,蠢蠢欲动许久的行尸霎时虎视眈眈围观而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众人风声鹤唳缩成团。
“陌归尘,你什么意思!”
“他们围过来了,快把防御结界设回来啊。”
“你不能这样见死不救!”
“是那个人偷袭你,与我们无关!你别迁怒无辜!”
其中几人直接把方才偷袭陌归尘却误杀旁人的男子抓起,扔进了尸堆里。
男子一声惨叫:“啊!”
凶煞闻到活人味,一哄围上去,不消片刻就吃干抹净,舔舔唇,贪婪望来,又因畏惧陌归尘,而迟迟未有下步行动。
陌归尘却直接消失了。
众人只得把希望转投二竹弋:“盟主!二掌门!”
二竹弋淡眼目睹完这场狗咬狗骨的窝里斗,脸上挂着客客气气的笑:“诸位是不是忘了,我们殿下从未恃强凌弱,反倒是你们一次又一次打着惩奸除恶的旗号,咄咄逼人。
“若非你们技不如人。
“我们殿下哪还有命站在这里,被你们要挟倒逼。
“在下倒是想问一句,你们伸张的真是正义么?”
面对这群骂红了眼的人,二竹弋由始至终都是副温润谦和做派,不愠不怒补充道:“君命难违。”
没再多言,扶起重伤昏迷的华云舟离开。
随着二竹弋离开,原地的凶煞,霎时饿狼扑食般,轰然冲向人群,厮杀声再起。
“不是!你们不能这样冷血无情!见死不救!”
“你们简直枉为人!”
“陌归尘你个没人性的贱种!我就算是下了阿鼻地狱,也要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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