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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靡不有初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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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至在绿绮别馆前的风雪里等了一夜,天亮时等来她告知昨夜借宿南府的信笺。陈至双目黯然,将素笺折起来收进怀里,转身进屋去了。

虞臻果然受天子钦点,从军需官复任车骑将军,奉命西讨党项。虞氏纳荫户为私兵部曲一事无人敢再翻旧账,毕竟连天子都指鹿为马,为国肃边讨逆之师便是国师,何人有胆冠其以一个“私”字?

虞臻率军西征这日,天大雪,是占星官为暄阳公主占卜的黄道吉日。华冷将于这日离开建康,远嫁北魏。

迎亲队伍已至,送亲的长队,同样浩浩汤汤。

丹漆红枫木箱封置的嫁妆,足装了三十辆马车。鼓乐齐鸣,唢呐吹唱,裂石流云,却怎么也震不碎这漫天迷蒙的疾雪。

她终究还是在最冷的日子里出嫁,嫁去一个遥远、更加寒冷的异国。

暄阳……她残余的后半辈子,恐怕再难于阴霾之中,得见温润晴暖了。

待猩红盖头落下,眼前这清涤天地的纯白落雪也将消失。她在登车启程前最后回顾,红白交映间,她一眼望到车队最尾,安然站立的垂帷男子,玉袍翻飞,羔裘润泽。

漆绘艳彩的马车和红绡都可以被浩荡风雪抹去,但他不能。

他二人隔雪而望,潇潇风雪愈加衬得他人如玉塑,从眉到心都是冷的。

华冷眼眶一热,珠泪不止,很快弄花了胭脂,雪风一吹,皲裂般刺痛。侍女在敦促她快些上车,莫误嘉时。她听不见,热泪模糊间只想竭力再多看他一眼。

把他看进骨髓里。

可是愈穷尽目力,泪愈汹涌,她什么也看不清。眼前唯有苍茫雪色,耳畔是悲怆风声,何必徒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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