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山重水复四（2 / 2）

南衡于繁文累牍间偶一停笔，唇角露出狡黠的笑意。

他心情很好，冗沉的公文竟如轻舟行过万重山，文思通畅，落笔迅疾。收笔时天光还早，冬日的暄阳镂过湘妃竹垂帘，在纸本上拓出一道道浅淡的、晦明交替的斑驳。

他鲜少在官署有这样拟毕文策后的闲?，况虞?伴在身侧，只惜昼短，不恨夜长。

正想同她闲话近来新收的一只青玉耳盏，忽有同僚叩门，说都官尚书遣人递来了秋审鞫稿。事关南氏虎符案，已经由三公、比部和都官会审，送过陛下过目了。

南衡遂走出牙房亲迎，从侍者手里接了鞫稿，看也未看，合折起来拿在手里。

回到案前，见虞?目露疑色，便转手交给她看。

虞?展开鞫稿，粗略一看，原来业已查明那夜从南府中搜出的虎符是假，恐为有心之人故意施为。

南氏无罪，以君国之师符信搬弄是非者，却有待严查。

南衡见虞?一双清雅眉目随着鞫稿上的字迹从头至尾，亦从初时的紧绷到渐渐松弛，手也不自觉去抚腰间坚硬的虎符。

终是取出来，握在手中验看，最后目色犹疑地望向南衡。

这半枚虎符，是她第一日当值那晚、也是在这里，他亲手交还给她的。那么，他府邸里那枚被搜出的假虎符，又是怎么回事？

南衡却不着急为她解惑，而是含着笑，示意耳杯中饮剩半盏的酽茶。

虞?只道他伤重，饮茶不利创口，遂将余下半盏也尽数倒掉了，换了煮沸的清泉水。她从腰间湖青色绣囊里拈取几瓣风干的绿梅，撒入杯中。

绿萼经沸水击拂，梅香幽逸，更有益气养血之功效。

南衡眼前一亮，问她：“你怎还随身携带这样的东西？”

转而想见她的别业前本有大片梅园，只是绿梅难养，花开不易，遑论风干制成这样脆弱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