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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曾记惊鸿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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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顿然想到什么事,起身追出。宫灯明昧,夜未央、天无雪。枯木蘸碧,灵沼千波,人影稀。

他终于在宫墙转角看见一道抱琴的影子,追至身前才发现不过是教坊一寻常乐伶。始忆那人将琴留于别馆,倒是他过分执着了。

败兴欲回,对面却忽而掠过一纤影,缥蓝裙裾,绿云沉腰,幕离的纱缦收严春山微雨。

他未见真貌便可如此笃定,那就是他要寻的蓬莱。

“虞?!”他叫出这个名字。空寂的宫闱似有回声,所以她和他都听到了。

女子停住莲步,轻轻回望。月华作衬,光阴如缚,玉袍染轻尘,而玉人,现在出现在咫尺天涯之外。

“南公子。”这时夜风猝起,掀动她的面遮,她抬手去掩,一线雾散之处,他望见玉琢的颌线、春樱色的薄唇。再往上,雾罩下,他没来得及看清她的眼。

南衡朝她走过去,几步路,她像遇到夜魅,竟于她面前振袖撩起幕离垂落的薄纱。

“放肆!”虞?薄喝。

这回他终于看全了。的确是她,水湄远山,秋霜云亭,她这副姿容如此之清,清到极处,生出一种破碎的物哀之美。

南衡放下她的面遮,稍移两步,淡淡道:“虞姑娘,在下劝你摘了这东西。宫中不比府内,见三品以上大员未礼而掩面趋避者,以不敬之罪论处。”

“很多时候,遮藏反而欲盖弥彰,虞姑娘不想以后都不能弹琴了罢。”

虞?立在原地,未礼,亦未除其面遮。隔着一层冷雾,她的声音也是清冷的:“《齐典?宫礼》固录此一条,然我既非宫中女官,又属待嫁之身,南公子为外男,犯我容颜,又作何处置呢?”

她的言辞十分凉薄:“南公子府上甫经历牢狱之灾,不想再遭牵系了罢。”

“好。”南衡冷哂:“为了趋避南氏见罪天家之祸,姑娘这是着急卖了自己、寻求荫蔽,好防患于未然吗?”

比起刻毒,他不输虞?,今夜不知是怎么了,平素压抑伪饰的很好的性子,突然想要挣脱桎梏,来讨还那日他专程寻访却未能得见之憾恨。

锱铢必较,无理取闹。

遇见她,他容易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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