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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夜迟影瘦四(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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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上椿萱曾厌其顽劣,常将婚嫁艰难之论挂于口边,眼下吾妹始将及笄,却又舍她不得了。”南衡一面说一面温柔地看向华冷,续道:“世家亦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娶从不由心,但至亲之人对你的关怀爱护并不会因此减少。公主生于荣华,得双亲、手足、挚友之所爱,彼时无论嫁于何方,亦能得夫君之所惜,公主又有何惧?”

华冷听着,柳眉略舒,青葱纤指却依然绞着缥帙的绸绢与系带。南衡便道:“便是日前所见族中幼弟南衍,混赖如猴头,南氏又有何人真的厌他、弃他?嫁娶之事、宿命之论好比山川江海、四时之序,春生夏长,秋收冬藏,时岁既晏,序之不可更矣。唯心中执念可以为依凭,作余生之大幸。”

华冷听完,虽不完全明了,但因是他说的,心里也觉得受用。她将南衡所赠之画抱在怀中,轩窗外夜色已漆如墨锭,浓墨中隐见萤雪纷舞。

“时间已晚,音送公主。”

南衡一直将华冷送到檐角宫门口,二人并肩立于青绢伞下,曲折的宫道竟很快便走尽了。

檐角宫内伫立一座七层高塔,黛瓦飞甍,螭吻下悬挂圈圈铜铎。可惜雪不够大,寂夜里难闻百十铜铎相继晃打之声,簌簌如金风。南衡收回目光,见宫门口瑟缩着出来个宫人撑伞相迎,便向华冷告辞。

同样的宫道,他反复再走了一次,回到桐露书院,鹤云轩内仍旧灯昏人寂。阶前积了一层莹亮的薄雪,无人踩踏,看来太子华益尚未从宫中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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