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珠玉前盟二(2 / 2)
“南音作何看待?”
南衡静静听完,言:“《礼》曰:三王之祭川,先河而后海,谓之务本。《易》曰:天一生水,不得则不济。是故治田同治水,水乃山林、菹泽、薪蒸之所出,关乎民生。臣以为,当速拟策治之焉。”
“少拿先人之智搪塞本宫。”华益的精神似乎恢复不少,将一本装裱工整的奏疏甩到南衡面前。南衡略看了一眼,见是父亲南钰所表,不过已积压近一月,在三司、御前打了个转,回到太子这鹤云轩,又迟迟不见落批。
果然闻华益道:“此乃大司空所书,然本宫想听听南音的对策。”
南衡心知肚明,父亲上书治水方略、田亩变法虽触及根本,然自古新政难施、变法艰阻,是故三司对此避之不及,天子更不愿接这个烫手山芋。奏疏丢到太子这里,萧华益似乎有所触动,然其政治浸淫多年,不得不顾及各方声音,所以他来问南衡,是否坚定南氏的政治立场。换言之,是臣服于天子权威,还是助力他这个羽翼未丰的储君。
“大司空是大司空,音是音。”南衡道,他没有用“父亲”,表明他在大齐皇室面前,只是臣子。“臣以为清除弊政讲求循序渐进,当务之急应当是遣人疏通河道,补偿田亩受创的佃农,抚恤散户。至于兴修水利、田策变革等,还当在迁出西南居民后逐步实施。”
华益听罢,半晌未做表态,似乎正在沉思。而后他道了些不相干的:“记得昔年卿与本宫同窗伴读,老师评价本宫的文章策论有锋锐之气,过刚易折,而南音则秉承中庸之道,不偏不倚、恰如其分。虽未有高下之分,然为人处世,华益不及音。”
“看来十四年之久,人性、文骨,轻易难移啊。”华益说着,信手将案前几册摊放的书籍里的页签抽出来,丢进金兽足下积满香灰的笼屉里。
“臣惶恐。幼时尚未入世,何谈处世。且殿下为东宫之主、大齐储副,如殿下行文决策不能披坚执锐,何以稳定大齐国本呢?”
“南卿一贯圆融。”华益淡笑:“可你明明知道,本宫与大司空有相同的政治理想、有济世安民的野望。你站在世家和皇室的岔路口,摒弃联手共治,选择了一条你认为于世家最为安稳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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