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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意气难平(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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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得等着。

谢景行心里颇为快活地想着,他欠的太多了,被债主追追债也无妨。

何况,被某只漂亮小狗追着咬衣角,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

微茫山崖近海,下方是滔滔沧浪,万里无涯。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当年的谢衍,站在微茫山断崖之上。

他剑劈沧澜,以霜刃为笔,剑气为墨,上书:“舍昼夜。”

谢景行无剑,执着一根随手折下的树枝演练剑式,劈、刺、挑,皆是风流。

他挑起长风,吹尽残雪,剑意狂傲至极。

白相卿驻足观赏,心中感慨万千。

他的剑意与师尊,像,却不像。

谢衍的剑,雅正,仁德,磅礴,慈悲,正大光明。

如今的谢景行,却像是要以剑斩天,透着反意。

“到底还是年少。”白相卿失笑,却是极为欣赏这般心境。

修道之人本就与天争,与地争,与人争。

白相卿不争,只是对这泱泱仙门心灰意冷。隐世不出,也是效仿上古楚庄王,等待某日渡劫成圣,一鸣惊人。

直至如今,他才稍稍窥破当初想法,竟是出自天真的逃避。

若是洪流将至,他放旷山水,隐世不争,又有何用呢?

金丹期的雷劫并不凶猛,只要心境无错,辅以法宝,安然渡过不难。

应在谢景行身上,却有些诡谲。

天空中有怒雷狂奔,万马齐喑。

谢景行一身儒门白衣,长袖在劫雷中飘荡。他淡漠而冰冷,像是圣人临江,俯瞰川流。

下一刻,他举起树枝。只是一劈。

剑意凛然如雪,从虚空而来!

贯日白虹似的余波,穿过不舍昼夜的流水,刺入长空,直指天道,与浩荡劫雷相抵。

树枝不能承受重压,碎成齑粉。谢景行张开手,任由粉尘从他手中飘散,如涣然流沙。

劫雷散去,灰蒙蒙的天空重回澄澈。

金丹劫雷渡过,谢景行周身笼罩着淡淡神光,神情却没什么波动,好像成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白师兄。”谢景行敛袖,那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模样,颇有昔年圣人三分神髓。

“恭喜师弟,金丹已成。”

白相卿的心绪还未平复,洒脱笑道:“景行师弟这一剑,已有师尊几分真传了。”

谢景行看向重新恢复平静的海浪,“还早呢。”

他如今修为太低,空有剑势而已,当然比不得当年圣人出山海的威名。

想要征服修真界,除却声名,还要有碾压一切的力量。

他的金丹期,等于旁人的元婴期,甚至更高。虽说有灵气积蓄不足的短板,手段却数不甚数。

倘若用上圣人元神的压制,他可以对付化神期修士,甚至更高。但合体及以上,恐怕就要使用迂回手段,不可硬碰硬了。

当年的他是天生圣人,修为从无瓶颈。兵解重修一次,总不可能比当年的速度还慢。

谢景行停顿片刻,看着苍白手腕上浮现的淡青色血管,又觉体内灵脉滞涩,微微蹙眉。

这具身体虽说根骨极佳,但着实弱了些,还需再另想主意。

黄昏时分,微茫山下了葱茏细雨,庭下积水空明。

谢景行本是去稷下学宫,代替白相卿讲学。

儒门除却亲传风凉夜外,还有几名小弟子,大多是白相卿捡回来,庇护着的。

白相卿修为虽高,却着实不会教人,几个小孩儿就在风凉夜的指导下跌跌撞撞地修行。

不过儒门清净如世外桃源,他们哪怕修为不高,也没有灭顶之灾,惫懒一些无妨。

仙门大比在即,谢景行总不能孤身一人前去,自是要带宗门弟子。所以容不得他们偷懒,教学起来,竟然比白相卿这个正牌师尊还要严厉几分。

“今日课程,我可讲明白了?”

谢景行手执戒尺,徐徐走过正伏案思索的几名弟子,然后点中一对正在案下互掐的姐弟,“阿彻,你来说说。”

司空彻本在开小差,惊了一跳,立即站起身,声音响亮:“小师叔说,大道三千,本无高下对错,只以适合二字为先。”

答完,他还幽怨地瞥了一眼正在窃笑的孪生姐姐司空娇。

“不错。”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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