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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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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迟水回屋后,太子拉着萧鸣涧到锦鲤池旁坐了,就一个劲儿从宫中带出的酒壶中倒酒灌下。

萧鸣涧适才尚有困意,甚至晃眼看见屋顶上有黑团子在移动,只是一眨眼便又消失不见。

这会子被磨人的皇兄拉着坐在已经微冽的风里,尽管穿着大氅,依旧被吹了一个哆嗦。见皇兄仍在一个劲儿的闷声喝酒,他也就无言语。

萧鸣涧抬头望见那可人的澄净的月色,圆玉盘四周繁星点点,又听得山泉潺潺流动,忽地就全身舒爽,愈发精神起来。

他也倒了一钟壶内酒,未曾想这酒入喉,居然是从未有过的清爽可口,但凡是其汁液滚过的地方,都余下一股甘甜,却不会发腻。

萧鸣涧正欲开口询问这酒是何来历,对面人已然将酒吃够,咬着牙切着齿说:“破酒,孤今日非把这些酒喝尽了不可!”

“怎的和皇嫂斗气,又殃及这些酒?本王瞧这酒倒是个好东西,竟是未曾喝过的可口。”

“你你你,”萧鸣渊眼眶抹了红,下一秒就要挤出几滴泪来,“你可记得雨儿家世交的那个郑玄舟?”

“自然记得,那个从前和你争皇嫂的郑家小子嘛,人家16岁中了进士,大好前途,结果你和皇嫂同年定亲,他转眼就请命去了那最南边最险峻的毅州当知州,这几年来倒是卓有建树。”

“这酒便是他拿来的。”

“他?这倒新奇了,他对你妒恨还来不及,怎的还赠你酒?莫非?”萧鸣涧猛然睁大双眼,佯装干呕,“莫非这酒里有毒!”

萧鸣渊斜眼睨着萧鸣涧这浮夸的姿态,默默又饮下数杯,才将今日原委一一道来。

原是郑玄舟从毅州回京述职,今日方到。皇帝体贴他舟车劳顿,便吩咐他明日再入宫。

谁知他应下后,便巴巴地使贴身的随从携了几个圆滚滚的胥邪【注】、一小坛子胥邪酿的酒并手书一封到了东宫呈与太子妃楚倚雨。

这南边的新鲜玩意难得一见,楚倚雨自然喜笑颜开,一时忘了萧鸣渊是个醋坛子,只顾着收下并写了回信,就往皇后宫里去了。

结果这楚倚雨前脚刚走,萧鸣渊就回了敬华宫。

宫女们难免要应答他那胥邪是何处来的,因而在宫女们颤颤巍巍将那胥邪的来由说了后,他一听枕边人对那情动于她的人非但笑嘻嘻的,甚至将这献来的玩意当成珍宝似的,气便不打一处来。

宫女们在一旁静立,见证着自家太子脸色愈来愈沉,眼角和嘴角都往下耷拉,那委屈状简直胜似丧家犬。

萧鸣渊抽了几下鼻子,命人将几个胥邪通通开了,倒入酒坛子里,又取了杯子,一口一口几乎要将那胥邪内的汁水喝尽。

倒出最后一杯,他方才觉得这坛子怎的轻了这许多,抓着坛子口晃了几晃,又探头看看,只见其中哪还有什么汁水,但余下坛底一圈水渍。

他倒吸一口凉气,到底是把最后一钟胥邪汁倒回,拼命甩了几下酒杯,直到再无汁液滴出,又伸嘴嘬了几下杯口,才掷开酒杯罢了。

殿上的众人低声笑了笑,萧鸣渊掩盖似的嗽了几声,用帕子擦擦嘴:“把这坛子放着,雨儿回来,她要使唤了,你们再拿出来。”

转眼间到了用晚膳的时辰,饭皆摆上桌后,楚倚雨便让宫女开了那几个胥邪放上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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