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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提学莫伤心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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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在埋头装作无事发生,但这不妨碍她听见那些窃窃私语。

“真的吗?我说那几个混子不上门来找大人了!”

“咦哟,咱家大人现在是热锅上的蚂蚁,我那表兄在京城当值,说他们夜里还要被叫起来去杀人哩!”

“那咋办哪,跟咱大人也没关系啊!”

“啧,没关系那也得小心为妙啊。那可是军饷!”

“嘘!表小姐来了。”

……

她知道,有不得了的事情发生了。

腊月里,冷风穿堂,府中却还是泛着焦躁之意,好似让人透不过气。她敏感地察觉到,大家似乎在熬着,等着什么。

直到这天,大门被轻轻扣响。

那门的背后也许是一张薄薄的信纸,也许是一队严肃的官差,也许只是寻常的一封公事。所有人都避讳却期待着。

等了好一会,沈舜才神色淡漠地开了门。

进来的却是老家来的沈四。

还没说什么,刘溪?却先瞧见了沈四那身麻布行头和通红的眼眶。

于是久远的印象重新被唤起:是那和尚领着众人唱歌的声音,是高高竖起的檀香焚烧的味道,是罄鸣之声将她从母亲的腿上唤醒。

“大公子,老爷他过身了……”沈四张嘴便哭。

她一抬头,六年前的雨夜里,那个站在父亲灵堂前的舅舅,和眼前的沈提学重叠了。

这不是意料之内的消息,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但于刘溪?而言,死人是一件容易的事,至少她已经见到第二回了。

自那天起,她穿上了孝衣。那布很粗糙,拉得她脖子疼。

沈府里里外外也挂上了白事灯,焦躁的空气一扫而过,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飘摇冰冷,府上稀稀拉拉来人,或是县里的脚夫,或是布庄的老板,皆是沈家交好的平头百姓,却真的鲜少见到那些官场上的人。

终于有一天,来了个官差模样的人。那人说,上头准了沈提学的丁忧之请。

瞧着已是瘦脱相了的沈舜,那人也是不无叹息,掏出一个白封:“大人节哀,家里一切还须您去支应,莫要伤了身。”

人走后,沈舜颓然跪坐地。

良久,像是精疲力竭,又像是松了口气,喃喃道:“阿四,我对不起父亲!”

沈四却抽了抽鼻子,嗳嗳道:“少爷不必自责。老爷说,若能以丁忧换得你平安,也是值了。他日再度光耀门楣,不要忘了去给他…坟头捎壶二十年的状元红!”

沈舜闻言,长嚎一声:“……父亲呐!”主仆二人俱是痛哭。

他如何不知,就算是再心有不甘,但丁忧三年从头计,已是不错的收场。毕竟人算不如天算

??分割线(again对不起这章转的有点多T^T)??

这事儿最早还要回到延嘉四年。

彼时,两年大旱结束,大夏王朝的运数终于到了逆势而起的时候。这一年,春雷响彻谷雨,春榜人才济济,全国百端待举,迎来了期盼已久的风调雨顺;也就是这一年底,著名的镇西之战也悄然开打。

五六年后的今天,民事生产皆有结余,商贾往来亦是繁荣,国库在这样的情况下开始年年结余,可延军在西北的开土拓疆大计却仍是遥遥无期。为什么呢?难道兵强马壮的雄师五年来都没能挣得半点疆土?

自然不是,机会并不是没有过。

就在一年多前,西域数国合纵集团被瓦解,延军进攻之势犹如破竹,至年末,仅剩那于阗、安息部、漂沙三个最西边的弹丸小国负隅顽抗,西北一统原本是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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