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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恭像是知晓她所想,“天底下,就没有算无遗策之人,是人就会有疏漏。你喝口茶,定定神。我去收拾。”
崔冬梅望着他悄然离去的背影,那洁白光亮的中衣,也不知怎么穿在身上的,歪歪扭扭,一大半拖拉在脚脖子处。她想,陛下这模样,此前从未见过,不如外界传闻得杀伐果决。
像极了小时候给自己送糖葫芦的二哥哥。
当杨恭再回来之时,崔冬梅散了妆发半靠在床榻上,又将下晌还未看完的话本子翻了出来,有模有样看着。
杨恭走到不远处停下,并未靠近。
“我说几句话便走。”
小娘子握着书卷的手,微微颤动。这,他要走,她心中预想了几百种方式,好度过今夜,临到头来告诉她,他要走!
你怎的不早说!
“你我非寻常夫妻……”杨恭喉咙发痒,夫妻这两个字委实怪异,“外头闲话必不可少,你若是能听,便由着她们去,你若是不能听,找几个收拾了便是,杀鸡儆猴,你应该会。即是皇城内务天家私事,也是我朝大事,你若是拿捏不好,寻李申找几个帮手也成。”
方才稳定下来不久的心跳,复又燃烧起来,崔冬梅捏捏书卷一脚,“那陛下为何不处理了这事儿。”
杨恭发笑,像是笑话她小儿心态,“妇人之间的几句闲言碎语,我出面,不得吓着她们。你初来乍到,耍耍威风,立立威信就是。”
小娘子端起灿若皎月的笑脸,?着绣鞋下地,朝杨恭走来。欢快地像是一只花蝴蝶。
“刘三娘和我有仇,陛下可是知道。”
“嗯。”
“若是她犯在我手上,我不会绕她。陛下也知道?”
杨恭并未即刻应答,而是低头看来。他眼中几多情绪,崔冬梅看不明白,只觉得这人高大,像是一座山,巍峨耸立,立在云端。偶尔探出山腰,探出山巅,惹得她情不自禁驻足观望。
真高啊,仰得人脖子疼。
杨恭突然轻笑,“别太过分,到底是太子妃,也是中书令家姑娘。”
此言一出,崔冬梅觉得陛下更好看了!
仰头回之一笑,“我这人最懂分寸。”
这夜,崔冬梅很是开心,开心得忘乎所以,邀请杨恭歇在正阳宫。
杨恭已迈出去的半只脚,停下,扭头看她,像是再确认。
崔冬梅:“东侧间有的是地方,”说罢,自觉不妥,嘿嘿一笑。
杨恭也不知是被蛊惑了还是什么,竟然一个字没说,当真歇在了东侧间。直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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