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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情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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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刀刀沉默着开始了新的生活。

她修缮门窗,更换家具,铲除杂草,随着烟火的气息再次暖热荒凉的房屋,她也一点点熟悉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时间一晃而过。

深山里人迹罕至,赵刀刀除了一开始下山采买东西,从不开口说话,到后来,她已经习惯闭着嘴度过一天。

当她恍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说话时,才发现自己似乎活得和梦里那个姑娘没什么两样。

风月城太冷了。秋天好像混着冬天一起到来,她在山上已经分不清年月,只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在这地方生活了很久。

“刀刀,今天你还是不愿同我说话吗?”赵小刀问。

赵刀刀没有回答,如往常一样出门练刀。

练完刀,她回到屋中把洗了的衣裳被褥挂在外头,再背着弓箭和黑刀上山,去找那只嚎叫追赶过她的野猪。

赵刀刀已经盯上那只野猪有几天了,她认得它身上的毛色,隐蔽气息寻到了方位,拉弓射出两箭。

箭嗖的一声飞出,猎物发出尖锐的嘶叫,发狂了一般跑走。

赵刀刀跟上去,没想到这猪身中两箭还速度不减,跑了小半座山才有停下之意,甚至还转过身朝她冲来。

它像是发了狂,赵刀刀生平第一次用拨云弄月这招刀法去杀一只野猪,没想到还斗得有来有回。

最后不负七绝刀法的盛名,她绑了野猪慢慢驮到木屋。

赵刀刀熟练地放血剃毛,两三刀便将这畜牲片儿成六顿的分量,挑出一块将剩下的放好。

水咕嘟咕嘟滚开的时候,她正晃着烧火棍百无聊赖地瘫坐在毛皮上。

这里的雪很白,天很蓝,人的心情也跟着洁白晴朗起来。

赵小刀等了很久,准备开口时,终于听到她说:“小刀,跟我讲讲吧。”

她愿意听了。

太久没说话,赵刀刀的嗓音带着些奇怪的别扭,赵小刀却觉得那是天籁。

赵小刀没有犹豫,开始慢慢地讲。

讲赵逐和赵如意的再次相遇,讲赵逐被围攻后为赵如意所救。

“赵逐当时已经中毒,他本来决心和赵如意分开,但是不忍心,便邀她一同上路。他们一起到了风月城,赵逐来找他师父,赵如意没有跟上来,在城中等候……在赵逐的印象里,他将刀谱藏在了这里。他知道不动仙人住处机关重重,已被众人搜过几番,刀谱放在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取回刀谱之后,他本想立时毁了,但这毕竟是他师父守了一生的宝物,他下不去手,更何况他练的虽然不是刀,却也为其中绝妙刀法惊叹不已,毁了实在可惜。恰好赵如意又想学刀……”

赵刀刀皱眉,“他把刀谱给赵如意了?”

“没有,他知道这刀谱在世一日就麻烦一日,他不敢给赵如意,只给赵如意看过一遍,后来就把刀谱毁了。”

“毁了也还是被人追杀。”赵刀刀平淡道。

赵小刀冷笑两声,“是,世上除了他那些朋友和赵如意,还有几人信他,世人当然觉得绝世武功,怎能说毁就毁?肯定是赵逐自己藏起来了。众口铄金,赵逐只能带着赵如意躲起来。”

“……”

“这并不难过,赵逐身重剧毒,早就知道自己没有几天好活,他死了也无所谓,只是放不下赵如意。世人不容他,可赵如意何罪之有,怎么能跟着他一起苟且,所以赵逐决定离开风月城,引开注意,让赵如意找到机会回峦岳派去,避开风头。”

赵刀刀忽然意识到,赵逐将自己的死也算进风头里了,他不想让赵如意知道这些。

赵小刀接着道:“事情本该就这样结束的……但赵逐思念如狂,又想去看她。后来他又在峦岳派后山山洞里见到了赵如意。”

赵刀刀道,“……赵如意看到他短短几日便骨瘦如柴,自然也知道事有蹊跷,她知道赵逐有苦难言,否则不会做出这样的事,赵逐不是这样当断不断的人。”

“嗯,你梦到了。”赵小刀道:“赵逐不能动气,但他已无所顾忌,索性不管不顾,就陪着赵如意在山洞里练功。但峦岳派终究不是归处,他们离开了白玉山,回到这里。”

赵小刀解释道,“这是其实是赵逐自己的屋子,世上除了他没人知道这里。可哪怕甩掉了追杀的,他还是支撑不了太久,后面的事你应该知道了,赵如意对他说:‘我知道你从不骗人,你不想说我就不问,若是你不能活,那我就陪你一起死。’然后他们就从这里的后山跳了下去。”

“他们是从这里跳下去的?”赵刀刀还以为是峦岳派的山崖。

“嗯,刀刀,后山离屋子很远,你去打猎的地方也没到真正的后山。那山崖很高,常年积雪不化,他们是一起跳的崖,然而……”赵小刀叹了一口长长的气。

“然而?”

“赵逐没有死成。”

赵逐醒来的时候,只觉得眼前一片苍白,恍惚不已。

这就是……死的感觉吗?

直到左肩的剧痛和身上那股熟悉的隐痛传来。

赵逐才终于抽着气,不敢置信的起身。

“不!不??!如意!如意!!”他哀声哭号,明明中了毒的是他,惹下麻烦的也是他,怎么老天偏偏让他活了下来?“该死的是我!该死的是我啊!”

赵逐拖着残破之躯走到赵如意的身边,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一时不敢相信现实。

湍急冰冷的水流从二人身边流过,赵逐跪在赵如意身侧,右手颤抖着轻抚上她紧闭的眼睛,拂过她苍白的面庞,他的哭声渐渐微弱,赵逐将头轻轻抵住她的额头。

眼泪顺着赵如意的脸颊滑落,仿佛是她在哭一般。

他心知她的心意,迟迟不敢约定只因自己时日无多,可事到临头,以为一切终于要结束之时,谁料事情竟还能再落到这步田地?赵逐抱着赵如意的尸体,只觉得天下大哀莫过于此,他的心仿佛被剜掉一块,风沙和呼啸的寒风不断灌进来。那颗心就像一个破了的口袋,被吹的鼓鼓囊囊,可支撑其下的早已不是血肉,唯有悔恨。即使那些中毒的日夜也不曾令他绝望至此,这样活着岂不是比死了更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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