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183握紧瓷片,反杀常徜(2 / 2)

加入书签

她方才割喉的动作不算快,却狠辣。

他不明白,昨夜捏着她的下颌反反复复灌进去了那么多酒,十个男人也都醉倒了,她那样差的酒量,是哪里来的力气,又怎会如此清醒?

但他在血流干之前,在意识消散之前,看清楚了。

她右手指尖滴答着的不是酒渍,而是鲜血。掌心紧紧嵌着一枚碎瓷片。昨夜她醉酒坠落在地时,失手摔碎的那只。沾着她的血,沾着自己的血。

她靠这个维持清醒,撑了一日?还是泡在这么烈的酒里?

她手上的血腥味,自己是没有闻见的。凑得那么近也没有。为什么没有!为什么没有!难道风石散带来的……是幻觉吗?都是假的吗,都是假的吗!

为什么……为什么临死前,要让自己知道……

他手指颤动,满目愤恨:清醒,清醒有什么好的!

我为什么要清醒!你为什么要清醒!

她炫耀般举起因失血而惨白的手掌,扯下纱布,生生抠出那颗鹌鹑蛋大小的碎瓷片,丢在地上。

她的动作干脆爽利到好似已经麻木,那只手不属于她,而是个木头雕的义肢。可她怎么可能麻木,否则她现在站都站不起来。

她锐利的目光直视着掌心,鲜红肿胀,泡得发白的一个坑,翻起皮肉,糜烂模糊得不能看。

为刺激神经,她在一次次意识剥离中,一次次攥紧,搅动边缘粗糙却锐利的瓷片,抵向更深处,几近扎透手背,疼痛汹涌决堤。

闷在酒缸里,泡在酒水里,醒醒睡睡,她无数遍地觉得好累,好疲惫,她已经走不动了,站不起身,提不起剑,她的肺也喘不动了,她不想再醒来了。

半梦半醒之中,她仿佛踏入一片纯白的虚无,陷入柔软温暖的怀抱,意识之中,一个女声在她的耳畔缓缓安抚:孩子,你为什么要这么辛苦呢,死了就舒服了,解脱了。你本来就该死掉的,在十六年前和池家村一起合上眼,安睡过去,你不该开启这场人生的。吃了那么多苦,走了那么多路,最后不还是要痛苦死去吗?

睡吧,睡吧,睡过去,终结掉所有至亲之人的谎言,终结掉你苦难颠沛的一生。

这个声音好柔好软好暖和,她泡在酒里,好像在母亲腹中之时一样温暖舒坦。

她蹲在这片虚无之中,抱着头,对意识之中的那个声音低低啜泣:活着好痛,真的好痛,从身体,到心脏,到脑袋,都好痛。

那个柔软的声音像流水一般萦绕包裹着她:不要再无谓地挣扎了,你已经很努力了,输了不是你的错。你活到今天已经很了不起了,放弃也没什么关系,没有人会怪你。松开手吧,松开手你就解脱了。跟我去一个没有苦痛,没有抛弃,没有欺骗,没有分离,没有杀戮的地方吧。

你是……我娘亲吗?她低低地问。

她好像看见十六年前那个温暖的冬日,池桑坐在农家小院子里,靠在赵清越臂膀里,抚着隆起的肚子,细细碎碎地说着对她未来生活的期待。

没有人会怪我吗?

可是我自己会怪我自己!

我是整个池家村唯一的遗孤,我要活下去,替我爹娘活下去!替池家村活下去!哪怕再狼狈,我也要活下去。

我走到今天确实很了不起,但我今后会继续了不起下去!

你才不是我娘亲!

她攥紧了掌心,闪电般的锐痛撕裂虚空。

除了那样触目惊心的一个坑,掌心还有数道血痕,掐得青紫的指甲印,不足为提。

“常徜,我赢得不光彩,可我赢了。”

她拖着沉重的腿,翻找着被他藏起来的青峰剑,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猛烈的咚咚捶门声。

“师弟!师弟!金厨赛要开始了,你怎么还不上去啊!”是萤萤的声音。

她看着地上如同毛毛虫一般蠕动的常徜,好似回光返照般,正朝着门拼命爬去。

这药酒还真是有点门道,寻常人失血这样多,早该昏迷归西,他竟然苟延残喘到现在。

她心慌意乱。

一个躺着,一个站着,谁能信她才是受害者?更何况萤萤自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