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万遍歉意,万重爱意(2 / 2)
这些个情诗,除了酸不溜秋的直抒胸臆,譬如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譬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要不便是夹了雪字,譬如晚来天欲雪,譬如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知识就以这种倒胃的方式钻进了她的脑子。同时,糖葫芦也酸倒了牙。
她的名字里,也有雪。
却是第一次收到写给她的信,好像雪这个字第一次属于她。
“一天收……八张?”他对此倒很是惊讶。
她怒气未消:“你是当我没读过书,看不出来是什么意思?还是当我饱读诗书,一定能晓得你是何意?”
他缓缓却坚定地道:“我没有骚扰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是你,你有自己的名字,你绝不是别人。”
“那……那半句寒沙四面平是什么意思?”
虽然从戴黔的口中听到了后半句,但她还是要亲耳听他说,她要验证心底的猜想。
今日陷阱的掩蔽并不足够松散,踩中之时并非全无转机,她今日将计就计果断坠入此处,便是为了验证这个猜想。那枚平安符的出现,将她散逸的勇气又添了一添,拢了一拢。
她还想,再赌一回。
谁料,这坑,也太坑了!
“飞雪……千里惊,”他靠坐在她身边,抱着衣裳:“是……你的名字。”
坐在黑黢黢的坑里,什么也看不见,听不着,他忽然明白了她在白水那三个月的处境。
堕入空虚,足下所踏,指尖所触皆是未知。所有的信息皆被阻隔,剥离。那种失措,惊慌将短暂的时间无限延长。任是谁,也只想要讨得任何一点讯息来求片刻安稳,不分好坏。
那时,他将她丢在了黑洞洞,封闭的自我世界里,一片虚无,未知。
他却懵然不知。
直到,风声带来了第一片雪花。
再后来,当她终于睁开双眼,最想看见的人却遁逃了。
他那样笃定地给了她一点期望,让她在期望中无限失望。
那么此刻,他虽坐在她的身畔,却拒她于黑暗中,锁上了心城,关上了城门,将孤零零的她推上一座孤岛,任她飘摇。与那时有什么分别?
或许明天会死,或许后天会死,他还要这样伤害她吗?
他保持着镇静,并不想将情绪太过显露:“在我眼里,你一直都只是你。口不择言,说出那样难听的话……伤害了你,推开了你,是我的错。”
她冷着声:“怎么不接着伤害了?”
他沉浸在黑暗之中,双目涣散,怔怔地任由心事流淌:“因为我想对你好,推开你,也是为了你好。可临死之际,我只有一个念头,便是不想遗憾。”
他空仰起头,望向虚空:“不想你遗憾,也不想我遗憾。”
她问:“所以……你的遗憾是?”
他的脑袋昏昏沉沉,手脚无力,腹中更是空空如也,此刻,倒真有几分濒死之感,或许,明天这种感觉便会终结吧。
此刻分明周遭漆黑一片,他空洞的眼前却透出光辉,愈发明亮。
他看见那片湛蓝天空下,晖光朗照。她躺在那片空旷的枯草地上,明澈的眼眸倒映着世间所有的美好。
那时,自己望着她,真切情笃地道:哪怕最后遍体鳞伤,你我最后……走不到最后,至少曾经拥有过,我不想临死之际会遗憾。
他沉浸于记忆里那日她落下的轻快一吻中,双目依旧失神,听着她咚咚的心跳,再次回答了她:“我有千万条遗憾,这千万条都收束于你的手里。”
她含笑真挚的面影愈发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口中,耳畔与脑海之中的声音重叠交映:“我遗憾……没能和你走遍大江南北,没能和你共事桑麻,遗憾没能日日拥你入怀,遗憾……不能夜夜与你共枕。”
“懂了,小处男临死前的幻想。”她靠着坑壁,勾着嘴角,冷着声。
他只是昏昏沉沉兀自说着,乍听得此语,迷糊之中幡然醒转,自知失言引得误解,急得连连摆手摇头:“我没有那个意思,我真不是觊觎你,你别误会。”
听着他的手足无措,她满意极了。
她撑着手臂靠近,转过脸来,鬓角的绒毛蹭着他的腮骨,在他脸侧缓缓而轻柔地吐息:
“那你又如何晓得,我没有那个意思?”
此话一出,坑底登时沉默得如同一口棺材,还是又黑又重,四角钉死了,滑盖也滑不动的那种。
他的不作声,和愈发剧烈的心跳,让她有些尴尬,她挠了挠脸,心道:坏了,装流氓装过了头,嘴脸太猥琐,吓着这纯情小处男了。
她收了神通,朝远离他的那一侧,挪了一挪,结结巴巴:“咳咳,我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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