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气息源头,坠入深坑(2 / 2)
雨愈发稠密,她撑着那柄泛黄的油纸伞,踏着去岁松松的厚实枯叶,一步一上前:“你是对所有人都这样好吗,还是单单的,对我不好?”
这句话,他从前也质问过她。
她那时叉着腰,踮起脚,仰起头,哼了一声:“就针对你啊!看不出来?”
他如今,实在说不出这样的话。
他猛地站起身来,却不敢回头,他的心暴露在这春日潮湿的雨里打滚,沾了一身泥泞,怎好见她。
他没有回应,她没有再问,只是走上前两步,站在他身侧,亦为火堆撑起自己的油纸伞,细密的雨雾瞬间在她的发丝上蒙上一层雾白。
两柄倾斜的纸伞,将这个世界阻挡在两颗心脏之外,一边悸动,一边抽痛。
“你不能淋雨,会着凉。”
这是他的第一句,落下这一句,也便不再开口。
“春雨,无妨。”她微微笑道。
他没有看她,只微微颔首,擎着伞,便转过身去,只余下背影。
她亦不多留恋,蹲下身去,朝着火堆里头,添着白蝴蝶似的纸钱。
“襄灵,别收他的。欠了他的人情,得摔好大的跟头,可疼了。”
潮湿绵密的细雨里,他走开了好远,站定在昏暗的林荫下,才敢回头,远远凝望着蒙蒙雨雾里,她蹲着的烟青背影。失焦之中,只觉她与这林间雨雾,融化为一体。
沙沙的雨声,沙沙的脚步声,他空旷的世界愈发寂寥。涣散的双目掠过一道光,锐利的破空之声,穿过雨雾刺向他,他的世界骤然清晰。
他撤开半步,斜侧过伞,两道牵着红丝线的毒针堪堪划过伞面,破开两道轨迹。他手中使着暗劲转动伞柄,两根毒针顺着丝线缠入伞骨,直至绞死,卡得半分不得喘息。
他分出神来,略回头远望,并不想惊扰火堆处神伤之人。
她与自己的故事,早已结束了。
他低声道:“此处逼仄不便施展,还请阁下借一步说话,李某定当奉陪。”
丝线绷紧,微微颤动,谈判破裂。
透过那两道破开的缝隙,他投出锐利冷冽的目光,丝线的来向隐于林梢,看不分明。他一个旋步,骤然收伞,一手竹伞柄,一招凌云纵,几步登上粗壮的枝干。
“阁下还有一次机会。”
他冷望着几丈开外,盘踞林荫之间,若隐若现的身影。
丝线骤然松软,如波涛般摆动,却裹着暗劲,伞柄自他手中滑脱,滚转了几圈坠落在地。他当即擒住丝线,在腕间绕将几圈,再度绷紧。
起手之人穿梭于林,他亦步步跟紧,不多时便到了一处林荫更深密幽暗之处。
“想杀李某的人很多,诸位,不妨先报上名来。”
那道声音浑厚又精壮,听着年岁不小:“杀?你若不与我为难,今日,我又怎会为难于你!”
眼前诸人皆是身着红白相间的袍衫,他略一沉思,抬起眼眸道:“李某并未与八方派结怨,其间是否有所误会?”
“误会?你宁安司搅得我八方派不得安生,实在难忍!”
李焉识诧异万分,自白水城一战,自己已与宁安司划清界限一月有余,更未下达任何指令。
“果然误会,李某与宁安司并无甚关系。”
“堂堂司主竟敢做不敢当!今日我等便要好好教训你这个懦夫!”
他疑惑片刻,心中却也大致理解,江湖之中,宁安司司主的身份极是隐秘,知晓之人并不多。
他如今骤然脱离,便更无人知晓这脱离是真是假,或许在他们眼里,只当是他推出溪客当挡箭牌,诡计罢了。
两道白绸击来,他翻身跨过,欲擒住却始终从指尖滑脱。
白绸灵活无比,仿若泥鳅一般,更如生了眼睛开了灵智,自己长出手脚来,七八道白绸自四面八方卷来。
他身形矫健,足下生风。起先应对得还算游刃有余,可对方人多势众,白绸更是不要钱一般自四面八方袭来。
一道自身后猝然突袭,他抽剑,方一划破眼前一道,接下来的便同时轻易地缠上他的四肢躯干,柔柔的,却裹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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