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牢房之外,无边地狱(2 / 2)
透过黑漆漆的头盔,她只露出两只亮晶晶的眼睛来,却看得出满眼的笑意与胸有成竹:“放心放心,我演技很好的。”
遮不住的忧伤从眼底溢出,他强行弯起笑眼:“我的意思是若被发现了就跑,越远越好,再不要回来,逃狱是死罪。”
她不高兴了,噘起嘴来:“我跑了,那你呢?”
他手指轻弹她的头盔,发出“当”的一声,依旧含笑:“你忘啦?我是李焉识,谁奈何得了我啊。你顾好自己便是,省得给我添麻烦。”
“好,我若被发现了定溜得远远的,理你就是小狗。”
穿着甲胄行动不便,她也尚未习惯。她笑着冲呆呆凝望着她的李焉识,笨拙地比了个放心的手势,便随着刘副尉溜了出去。
候在一旁多时,另一名看着不过十四五岁,身形仿佛的小将士在她的余光中踏入了牢门。
“还真像个女将军。”
他双目失神,望着她隐入去路的背影,兀自喃喃。
她的心理素质较往常好了许多,虽还有些胆怯,可戴着头盔,也遮住了大半心虚。一路上守卫是不少,可倒也没有一人来拦。她心中侥幸,更觉是天赐良机。
驾马不过一刻,也便到了将军府的大门之前。她望向刘副尉,并不理解眼下已然算是安全,可他的脸色为何依旧这般肃穆沉重。
沿着长阶走下,她扫了一眼紧挨着的七八间牢房,终于搜寻到一张有些熟悉的面容。
推开那间地牢的牢门,她摘下头盔,捋了捋凌乱的头发,便径直踏入人群,与她们席地而坐。坚硬的甲胄撑着她,坐得并不太舒服。
约十来人的牢房里对这动静见怪不怪,可看见她的到来却很是新奇,这新奇也不过是在脑子里过了一瞬罢了,并没有人主动搭话。
她凑近了,朝着那眼熟的姑娘挪去,鼓起勇气:“姐姐,我记得你,她们唤你怜怜。”
那女子抬眸望她,诧异了片刻便记起在西八街十六好号曾见过的,却并没有言语,麻木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她接着道:“你真的叫怜怜吗?你原本有自己的名字的。”
她浑浊黯淡的眸中闪过苦痛,脸上却是勾起一丝自嘲似的笑,声音与她的表情一道瘫软无力:
“名字?我早就忘了自己还有什么名字。不过是具苟延残喘的肉/体,叫什么名字……还有什么区别。”
“还有这位姐姐,不,你应当比我还小一岁。你也不叫娇儿,你也不叫柔柔,你们都不叫这些个名字。这不是名字,这是编号,没有自我的编号。”
那女子靠在冰冷的墙上,憔悴的脸上看不出往昔的神采:“已经没有人还愿意唤我从前的名字了。他们……只会视我为耻辱。”
她们不愿意提及成为死囚之前的事。那些美好的,酸涩的,鸡毛蒜皮的旧日生活,即便掺杂了些许烦恼,至少是自己勉强可选的人生,如今回想一遍,只能是伤痛一遍。
她挪近了些,眼神坚定而温柔地望向失神的女子:“我知道我来得贸然,可我不得不冒死前来。我知道你心里的伤痛不可抚平,我也一样。”
许是此话引起了那女子的好奇,她抬起眼眸望向梁惊雪,依旧是瘫靠着,没有什么表情。
梁惊雪盘腿坐着,抱着坚硬生冷的头盔,郑重地开口:“我不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说着风凉话,事不关己地来指点你的命运,我和你一样,我也答应了他的交易。我是侥幸从他的箭矢下活下来的那一个。我是想活,可我更不愿认输。我不愿意输给这种垃圾,凭什么他恶事做尽却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输?赢了又如何?”那女子冷冷发笑,嘲笑似的望着她,再度开口。
“赢了?就能回去了吗?就能回家吗!我还回得去吗!”
她的声音与目光愈发颓然,更愈发暴戾。
在西八街十六号是不允许有这样的情绪的。在世俗的眼里,一个本分合格的女子也不该有这样的表情。
梁惊雪没有接话,只是凝视着她的美丽颓唐的面庞,她作为一个人,流露出属于自己的情绪,不该被打断,阻止。
她的目光渐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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