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尘埃再起,旧伤再揭(2 / 2)
他失魂落魄,狠狠捶打着头哽咽着:“我有何权力,决定她的生死。”
“那我便去回了萧影,送阿惊姑娘上路。”
“不,不要。”
他惊慌失措,六神无主地张惶抬头,死死拉住溪客的手腕。
“李焉识,你若真拿我当义妹,便听我一句。她是被你的私欲害死的,或许在你那儿说得好听,叫执念。”
溪客原本已转身欲走,此刻微微侧过脸来,悲悯地垂眼望向他沾湿黏连的睫毛。
她和李焉识,初识便是在宁安司。她记得那个雪天,七八岁的他灰头土脸,敲响了宁安司的大门,他说,他来找娘亲。
“去去去,这儿没有这个人。”看门的人听闻他口中提到的名字便是一惊。
她认得他说的那个名字,几个月前便死了,草席一卷丢得不知道去了哪。
她隐约记得那是个不会笑的美人,整日疲于司务。她是怎么死的,她不知晓内情。溪客只知道,她一死,便有人迫不及待坐上了她的位置。
“等等,是那个女人的儿子?”
“生得倒是不错,跟小荷花一块调教着吧,再过几年,送去长欢阁做探子,她不是为司里鞠躬尽瘁吗,她这儿子难道不算是来尽职了?”
过了几个月,她问正在专心和泥的小李焉识,知不知道长欢阁是哪里,为什么不逃。他笑着团起一块儿泥说,他不会逃。他找到了母亲的遗物与绝笔,他要为母亲报仇,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此生,他将只为践行母亲的遗念而活。
后来,清微山庄日盛,宁安司起了拉拢苟且之意,便要向来乖觉伶俐的李焉识假扮学子潜入打探。
自然,这是李焉识自己苦心钻营设计来的,这亦是他被送去长欢阁前,最后的机会。
从宁安司一步步爬到清微山庄,走到朝中,再收归宁安司,重塑司制,灭玄灵派,三年国战,再到梦粱的定远将军,灭北斗门。
溪客看得见他来时路,也看见他迷失在执念里。
溪客是李焉识给她起的名字。
李焉识说荷花本高洁,出淤不染,只可远观,同你很是相称,只不过表意太显露,与你隐秘低调,不示人前的性子不太符,你若不喜,可改为溪客。
她很喜欢这个名字,也喜欢这个果敢英勇的人。
“等,等我,还有一个人,还有一个人可以。”李焉识似是想起什么,呆滞木然的脸上忽然有了颜色,抬起眼睛欣喜若狂地望着她。
大门卷着风打开,乔玉书揣着手走了进来。
“你这儿隔音忒差,说的话,萧影都听见了,他一直在替小一压制着,已经撑不住,吐血厥过去了,他说最多只能维持一个时辰。”
“我马上去。”他大喜过望。
“他说,你若有心,便离她越远越好。”
乔玉书见他面色苍白,几无血色,心下不忍,可知晓了这几日的变故后,亦是站在了萧影那头。
“备马!”
……
“游客您好,此乃绝云派禁地,不得擅入。”
弯刀横于项上。
“绝云派禁地!岂可……”
他并未犹豫,扶着胸口,径直踏入。
幽暗阴森的窄道,冰冷滑腻的石壁。
“师父。”
他不愿开口,却咬着牙,依旧是隐忍着张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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