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斗心术(2 / 2)
“轶卷??想要么?”
“不想。”
“你退后。”
阿银依言后退一步。
“曾闻海津镇兵司监不设盐水饭(牢饭),狱监传你每餐必不落下。”
“确有其事。”
“餐食何来?”
“外送。”
“这便是你不越狱之缘由?”
阿银齐齐整整地笑了,露出一小口洁白的牙,“在公子眼里,我是如此死乞白赖的么?”
秋上淡淡道:“能留你不走的,必定是非常之事。”
“也并非是极为异常的,只不过我发现,跑来跑去,总得有个落脚地。”
“海津临海产盐,司制混乱,民贫地瘠,兵扰甚烦。”
“唔,听着确实不像是个好去处。”
既听事主亲口否认,不为事情而来,秋上将推测侵入第二层,“那便是为了某人而来。”
阿银徐徐立起腰身,涩然道:“外面风冷,我送公子进屋。”
“不急,我想观雪。”
阿银回头端详疾风骤雪。
“在狱中,你能接触的只有典狱、监务、役工、囚犯,及送饭的家眷。役工已死,囚犯散亡,家眷排除在外,剩下的两个,其中之一,必是你要找的人。”
阿银面朝风雪而立,片片雪花扑落苍白脸颊之上,带来累累的凉沁。
此时无需让他回头,业已领教到秋上观人、识微、见著的本领。
“典狱。”秋上最终道。
他的推论鲜少出错。昨日滩场狩猎,监务在场,阿银瞧都不瞧那人一眼,只剩下未曾到场且被阿银唾其面的典狱。
阿银再也不搭话,已知言多必被逐底的道理。
“既不说话,那便是了。”
“您说是就是吧。”
“你退下。”
这次阿银想退得远远的,就走下了阶梯。
“停。”
阿银停步。听到秋上又说:“脚边,阶下。”
阿银低头瞧瞧脚边,白雪莹莹,未见任何端倪。
“椒盐。”
阿银这才醒悟过来,伸手摸向雪地,掏出了遗落的那只调料罐。
原来秋上不曾戏弄于他。当真是他想着心事,跺脚除雪时,把平时看得贵重的口食料品都弄丢了。
阿银毫不犹豫收进腰囊里。
只要他没有犹疑时,眼瞳里的颜色就未发生任何变化,一圈黑色的地榭牢牢镶住流银,不曾扩张半分。
秋上目力如炬,透过风雪,细细看他的眼睛。
有时,这双眼瞳的主人,会扑落下鸦羽似的睫毛,遮住内里的情绪。
大多时,他会用布巾遮挡,既是御光,也是不将异色示之于人。
秋上猜测,他这双异于常人的眼睛,没少招致非议。
虽说秋上供职京师皇城,平时多与番邦外族交涉,胡商外使的瞳仁生得颜色各异,也让他觉得,唯独阿银最为炫丽。
“银”之一字,恰如其分。
这厢里,阿银瞥了秋上一眼,系上了布巾。在宽阔眼布映衬下,脸显得更小了。除了一截挺直的鼻子和两片嘴唇露在外面,任何点滴细小的表情,已无处安放下去。
秋上知道他一双眸子亮得很,即使蒙上一层布,也不妨碍他肆意游目各处。
因而在面上显露关切说:“进来些,廊外有雪。”
阿银站在阶下仰头看雪,动也未动。
秋上就道:“第一次瞧见大雪么?”
阿银随口答:“隆冬大雪,素昧平生。”
“那么,你是蜀池人?”
“和公子说话极费脑力,而我此时,不想劳神费力。”
秋上:“圣朝疆域内外均逢雪,只有蜀池,集天险万壑为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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