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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香盒(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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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州临海,对面就是虎视眈眈的东番人,海边百姓苦东番人骚扰久矣,朝中一直传言承王和东番人有所勾结,承王狡猾,并无实证。

不久前皇帝假意为承王刺客所伤,隐瞒身份前往平州养伤,又放出消息,要将玉芙夫人移葬平州,实则一直在暗中搜集承王谋反的证据。

直到昨日,平州都还有承王探子,谁料昨夜承王中了他们留在京城的埋伏,重伤濒危,一早,所有探子都撤走赶往京城。

所以陛下从未想过要放过玉芙夫人,到死都不会。

南少溪微微阖眼,一时不知该说陛下演得太真,还是他对玉芙夫人太过偏执。

夫人已过世三个春秋。

陛下却还留在她过世的那天。

满身白雪,似共白头。

……

有南少溪游说,嘉穗终于得到祖母的允准,前往法灵寺施粥。

平州当地的名门望族一起设斋棚施粥,其中以裴家为首,这也是嘉穗为何要来施粥的缘故。

她需要机会,和裴元悯接触。

清早,抵达法灵寺,其他几家斋棚都设了三间,唯有裴家设了五间,除当家主母裴夫人外,几位裴小姐,和年纪轻的公子也都来了,裴元悯也在其中。

嘉穗来的时候,他正没什么架子的帮一个吃粥蹭了满脸的孩子擦脸。

他动作轻柔,不急不忙,细致的连着耳廓和面部一起擦拭干净,才松开手递给年幼的孩子一枚馒头,“慢点吃,别噎着。”

嘉穗在旁边悄悄观察了一会儿,裴元悯起身擦手的时候,不经意看见她,白皙的脸庞骤然变红。

“六妹妹。”

“裴表哥。”嘉穗施礼。

她微微一笑,自然的走上前接过粥勺,给排队的贫民舀粥,“裴伯母让我来帮衬你。”

她看向裴夫人处,裴夫人对二人含笑点头,嘉穗回礼。

她今日特地穿了素净的蓝裳,极淡的蓝,如水如雾,衬得人清冷柔丽,露出的一截玉白纤细的手腕。

热腾腾的粥汤雾气染上手背,将她白皙的手指浸上浅浅的蔷薇色,嘉穗很快忙出一层薄汗,眼睫似要沁出水珠来。

过了一会儿,裴家的仆人上来轮替,嘉穗和裴元悯这才休息片刻。

她自粥棚走出,听见身后裴元悯的小厮惊呼,“公子的手都烫红了,怎么一声不吭,这要是落了疤可怎么好?”

“不过烫了一下,哪里值得大呼小叫?”裴元悯蹙眉,低声安抚一惊一乍的小厮。

见嘉穗走了过来,裴元悯下意识将手藏在背后,“六妹妹辛苦了,可是有什么事?”

嘉穗摇头,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掌,温柔的道:“把手给我。”

“六妹妹?”裴元悯微愣。

嘉穗伸手碰了碰他藏在身后的胳膊,裴元悯没想到没藏住,有些尴尬的放下手。

嘉穗以为他说的是真的,等他伸出手,才发现裴元悯胳膊上烫出一指长的伤口。

嘉穗秀气的眉皱起,她笑着好看,皱眉也好看,裴元悯移开视线,不敢直视嘉穗容光。

“并无大碍,六妹妹不必担心。”

“这叫并无大碍?”嘉穗挑眉,指着那触目惊心的烫伤问。

严重处已起了水泡,若是就这么捂一天到家,第二日必得溃烂。

她从袖中掏出去痕膏,轻轻均匀涂抹在裴元悯的患处。

去痕膏质地清凉,涂上瞬间火辣辣的痛感不再,裴元悯脸色微红:“六妹妹这是什么药膏,比我过去用的都要好。”

嘉穗微微一顿,她低头,状若无意道:“家中秘方,裴表哥觉得有用就好。”

她嫌药味重,就照记忆中,宫里木芙蓉入药的去痕膏方子,抄录了一份给医馆,让他们做了出来。

这药方的来处,自然是不可告诉旁人的。

裴元悯知趣没有再问,旁边忽然一道黑影闪过,朝嘉穗扑来。

他眼疾手快护住嘉穗,“六妹妹小心!”

嘉穗回过头,发现地上跌坐着一个年轻女子。

女子身上衣衫打满补丁,似是饥饿许久,端着粥碗,却路都走不稳。

这一摔,满碗的粥汤砸碎在地,女子匍匐在地呜呜哭着,被烫红的双手还想捞捡残羹,被嘉穗蹲身抱住手。

女子目露惊恐,挣扎着想推开嘉穗,嘉穗轻声哄她:“不怕,不怕,我不是要抢你的,粥还有的。”

等安抚好女子,嘉穗捧起她的手细细吹了吹,扭头让梅子重新盛来粥汤,等晾凉了再给她。

附近没有医馆,这烫伤容不得等,否则撑一日非得溃烂不可,好在烫的不重,涂药膏即可。

“我替你涂药,会有些疼,你且忍忍,你的手又细又长很漂亮,若是被烫坏了留疤,就可惜了。”

嘉穗从怀中掏出去痕膏,不吝惜地挖出一大块,替女子患处仔仔细细涂抹一遍,又用帕子裹住。

裴元悯怔怔看着,他家中也有姐妹,端庄的长姐,活泼的幼妹,可都和嘉穗不一样。

嘉穗连垂眸的神情都温柔似水,他原以为,嘉穗只会为他一人这么细腻的上药,原来不是,原来换做任何一人,嘉穗都有这样的耐性和柔意。

不曾在意裴元悯眼中稍纵即逝的失落,嘉穗将女子的手慢慢放下,声音又轻又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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