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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听那幸灾乐祸的语气,谢归晏实在没有听出他有什么歉意。

谢归晏道:“这腰牌也没处挂去了,陛下要微臣怎么办?”

岑婴道:“把朕的络子拿去就是了。”

谢归晏道:“陛下御用的东西,微臣怎好僭越使用呢?这不就成了佞幸之臣?”

岑婴抬起脸,有些不满:“敏行又没有听进朕的话了,佞幸之臣乃无才无德,只知媚上事主之辈,可若是有才自进之辈,如卫霍,谁敢骂他们佞幸。”

“敏行有才有德,不过与朕有兄弟之谊,谁又敢说是你是佞幸之臣。”

谢归晏没答上来,她隐隐觉得岑婴今晚的情绪不太对。

岑婴不是没有流露出对她的眷恋,但那是在她刚入东宫时,岑婴年纪小,又接二连三遭了太上皇的厌弃和二皇子的抢夺,他倍觉孤苦,只好借谢归晏发泄心中的苦闷。

可是如今岑婴已经登基了,他已经富有四海,不必如此,谢归晏思来想去,只能把解释为岑婴是被太上皇刺激多了,才会流露出如此缺爱的一面,就连与外臣有兄弟之谊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

“陛下能否先站直了身子?微臣有些站不住了。”

岑婴笑了下,从善如流地站直了身子:“还是你身子太弱。”

他却来牵谢归晏的手,掀开重重的帘帐,路过殿外战战兢兢伺候的内监女使,将谢归晏带到寝殿。

“朕的络子很多,敏行随意挑。”

谢归晏觉得她这辈子英明一世,名声终于还是要跟佞幸二字挂钩了。

她一面看着岑婴那一排各种式样的络子,一面心里在发毛。

或许先前她还不知岑婴为何突然与她提起《佞幸列传》,可现在她已有了个不大成熟却初具雏形的猜想。

岑婴莫不是想让她做那个佞幸之臣?

这绝无可能。

谢归晏熟读的每本圣贤书,都不能容她这般谄媚无状。

她挑了其中最为低调的络子。

岑婴就在身后看着他,看他挑中其中最不好看的那条络子,倒也没什么意外,毕竟谢归晏一向如此,进退有度,从不僭越。

不过也无碍了。

他已经想得很清楚,谢归晏绝没可能有龙阳之好,但他不能没有敏行,所以各退一步,就让敏行做他的佞幸之臣。

只要君臣励精图治,携手开创盛世,又何必忧心日后史官落笔。

岑婴道:“夜色已晚,敏行就在太极殿宿下。”

谢归晏道:“这不妥。”

“又是这话。”岑婴道,“除了这话,你还会说什么?别与朕犟,朕头疾还未曾痊愈,恐怕夜里发作,难道还要明洪再半夜出宫请你,怕是整个长安城都知道朕身体抱恙了。”

谢归晏再觉外臣留宿后宫不妥当,可岑婴都祭出了龙体有恙这张大旗,也让谢归晏无话可推脱。

岑婴唤明洪,再去抱床被子,就放在龙榻上,显然是想谢归晏晚上就宿在寝殿的龙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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