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上巳文会四(2 / 2)
咆哮的声音久久不停,白瑞生似想起什么,又恨恨道,
“王妃善良,心疼小果儿,必然舍不得我走,我去求王妃、我去求小果儿……”
“好!很好!”
话音被李挽打断,他虽然嘴角扬着,却看不出丝毫称赞,暗沉无边的眸子死死盯在白瑞生脸上,冷意源源不断在他周身漫开。显然,已经震怒到极致。
“去找陆蔓!”
李挽迈步木栏边,扬手一掀,素白绢丝瞬间崩裂,拽着木梁顶轰然砸在脚边。
“走!”他用柳枝指向对岸,
“我带你去找她。你想死,本王不拦着。”
溪水对岸,戏台前正走来一群贵人。
小果儿穿着锦鲤肚兜、明黄绸裤,红绫绕身,双足各踩一只莲花桩,稳稳走向戏台中央。
乐班起了鼓点,好戏即将开场。
届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杂耍上,根本不会再有人注意到陆蔓的行踪。
陆桐心中很是不安,手足无措、四处张望;正见纪子莹落座纪家席间,寻着自己,深深的看了一眼。
意味深长的目光,充满警告威胁,只一眼,陆桐手掌顿生一层冷汗。
她明白了,这一切只怕都是纪子莹的安排!
那日,阿姊戳穿她对白郎的心思后,陆桐在幼桃的怂恿下,打算趁着上巳节,往白郎茶水里下春药,为自己努力一次。
王爷和白郎亲近,于是陆桐把下药的重任托付给了幼桃。
不料,那晚小丫鬟去王府送春药之后,惊慌失措的跑回来,只来得及说出一句“药被幼桃下在王妃的酒里了”,便被纪子莹不由分说的带走,整整两日没有音讯。
陆桐刚刚及笄,不知道闺房里的腌?手段,之前她还闹不明白,王爷和阿姊都成亲了,纪五娘子好端端的、让幼桃给阿姊下药做什么?
直到今日,见到纪子莹种种古怪行为,她才渐渐萌生出不好的预感。
而此时,李挽的出现,更是彻底应证了陆桐的猜疑。
只见气宇轩昂的王爷,携着白瑞生,穿过宾客走向戏台,目不斜视,神色坦然,该是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王爷能出现在这里,那就说明,给阿姊下药不是为了王爷;她们是……
要害阿姊!
陆桐瞪圆了眼睛。
戏台前,李挽径直取下木桩上套的金圈,扬手向戏台上空一抛;便见小果儿踩莲跃起,屈身抱膝,从金圈钻了过去。
场下掌声雷动,交口称赞。
陆桐再也顾不得其他,抖着一颗心,快步走到李挽身后,
“王爷,阿姊她……!”
纪子莹的眼刀还未杀至,倒是李挽自己先应了话,
“你姐姐不在?”
人声鼎沸中,他凤眼微斜,懒懒散散环顾一圈,未见丝毫紧张,
“没事,你姐姐在府里看过小果儿表演,看不着也无妨。”
他知道一会儿要起事,倒是觉得,不来更好,省得那小女娘又想多管闲事。
他收回目光,随手抛出一枚打火石,金圈眨眼燎出明晃晃的焰光,而小果儿猫身在热浪中一闪,亦平稳的钻出火圈。
看客们的热情更加高涨。
很快李挽和小果儿你来我往、沉浸在热闹之中,丝毫没有预料到即将来临的危险。
只有陆桐,在人群中死死绞紧双手,一双眸子焦急得快要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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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近晌午,天色转阴。
悄无声息间,一团乌云飘来头顶,怕是要起风雨。
可惜,昏暗的天光底下,宾客纷沓落座看席,皆未留心。
绞金炭炉,银丝香炭,暖融融的烟气充斥鼻尖;笑谈间,尽是娇娇甜甜的味道。
台上戏子登场,台下香气扑面,整座园子都笼罩在暖香中,无人注意到人走茶凉的曲水流觞溪畔,浓烈杀气已然四溢。
鹿苑新拓,黑羽禁军对着一张潦草地图,一时也摸不清关窍。见曲水流觞处已然无人,便只留下零星几位护卫看守。
溪畔,一老一少两名护卫在巨石边站岗,双手兜在衣袖里,水面起风,冷得两人忍不住跺脚。
戏台离得不远。
与此处的冷清不同,台上亮着璀璨灯火,隐约可见台下觥筹交错。香气弥漫,不多时,便有锣鼓声传来。
建康素爱文雅,上巳文会不常见杂耍戏曲。
小护卫指了指戏台,“哥,咱多久没见过如此热闹的节目了?”
同伴明白他的想法,目光轻睨,“你去看吧,我在这儿守着。”
这人便舔了笑,理顺衣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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