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心留孤舟(2 / 2)
姜棣棠没有说话,却鬼使神差地划动了桨,芦花深处泊孤舟。
那天,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她与谢隽易共枕一叶舟,相对无言,看完了那场不属于她的烟火。
也是那时她才知,那个能随意进出宫闱后院,能在长秋宫背后的竹林里练箭至深夜的人,是当今圣上的幼弟,战功赫赫的晋阳王。
“何所教,授你数言不算?”谢隽易行至姜棣棠身侧,转了话题,“这几年,你过的不好?”
“好啊,”姜棣棠难得侧目看了谢隽易一眼,似乎在笑,而语气却淡,“当然好,我现在都为县主了,还有什么不好。”
谢隽易默然,姜棣棠本以为其将不复再言,正欲辞别离去,忽闻谢隽易又道:“可你比数年之前还要凉薄。”
姜棣棠步履未止,神色如故:“是吗,或仅因我不欲同你说话而已。”
“姜棣棠。”谢隽易唤了她的全名,“不悦之事,就勿再为之。”
“那王爷说说,我有何所不悦。”姜棣棠微哂,目中波澜起伏,“王爷可还记得,景和十八年元夕,你同我所言。”
“我载你一程,是谢你昔日亦渡我一次。”
“可我们,不是同路人。”
姜棣棠言毕,未顾谢隽易之神情,只是自行平复了下情绪,又随口问他一句:“王爷可要去长秋宫见见太后。”
姜棣棠朝前走去,这次,不再顾念谢隽易是否随之。
他们不是同路人。
谢隽易可以选,他的乖张恣肆冷漠无情皆为他自己的选择,可她姜棣棠孑然一身,乃天命所归。
谢隽易可以选,其荣华富贵与一世英名皆在掌握,取与不取皆为他的选择,可她姜棣棠却连如何活着都要处心积虑。
本非同路之人,偏生谢隽易又能瞧出一些她的不对劲,比如??她确实,不愿接近太子,亦不愿为太子制香牌,更不愿强忍不适以取悦之,强装是善解人意的海棠。
她其实不明白,姜洄为什么会给她取名棣棠。
棣棠之花,绝贵上佳,以誉富贵荣华。
可她生而跌落尘埃,任人凌虐,那高悬枝头的金黄,唯能点缀了深色的土,星辉是埋进了地里的。
何尝不讽刺。
她想要的,唯有凭一己之力步步攀登,方可得之。
她如凌霄花。
而她别无选择,此棋局之胜负非她所能定,黑将棋与红将棋的对弈者,亦从来非她。
她所能为者,唯竭尽所能于棋局之中,求存至终。
所以若是现在就分道扬镳,她或许没那么煎熬。
她将一切深藏于心,不希望任何人看到。
姜棣棠循石子路而行,也许是她的心声太吵,她没注意到是否有人在跟她身后同行。
及至良久,及至姜棣棠快要走出宫后苑时,她才听见身后之人轻轻叹息,像是对她的妥协。
“好。”
前段时日于褚乐微那儿制的香牌已经晒干,既为九公主伴读后,姜棣棠日日都要随谢辞因进学。时有虞明宛不在景阳殿,谢辞因就会央求着姜棣棠宿于景阳殿内以伴之,不过一月时日,已给姜棣棠折腾的够呛。好不容易等到了休沐,姜棣棠忙携着香牌去了东宫,接近谢徵一事必须提前,须赶在太子妃人选尘埃落定之前。
既至东宫,姜棣棠又在满院寻着谢徵身影,最后还是于演武场内瞧见了正在练箭的人。
谢徵自箭袋里抽了支箭,弯弓射出,仍是姜棣棠昔日所见之靶,亦得昔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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