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至亲生离(2 / 2)
只见薛母摔了篦子,“你中意谁?那个张沅?他也就一张脸好看,他家里,他的继母,他那个爹,哪个不是虎不是狼,你嫁过去就只有吃苦的份儿!”
“吃苦我也...不愿意!”
薛荷吓了一跳,她差点说顺了嘴,吃苦她可不愿。她请张沅吃馄饨,不过是鱼儿好奇一朵花,就想尝个味道而已,可眼下么正与母亲吵着架,薛荷继续嘴硬道:“娘都是自个儿相中爹,怎么?到我就不行?”
“何况张生貌美,就已足够!”
“你!”薛母气极骂她,“肤浅!”
“多谢阿娘的夸奖,我确实皮肤很白,不过也是因为托生在了阿娘的肚里,若没有如此美貌的阿娘,哪里来的我?”
这甜甜话说得,谁还生得起气来?
薛母一下语塞,怕自己会忍不住笑场,连忙从床上弹起来,又快走两步,直到背对着薛荷,才敢摸出一只挂着红流苏的檀香木梳,搁在妆台上,“这是男方的信物,你的荷包我拿走了。我管你想不想嫁,到了时间就给我上花轿!”
母女俩向来亲昵柔和,什么时候说过这么绝情的话。
薛荷的眼泪一下子就冲了出来,她喊道:“等等,你手上那个是我买的,这个才是我做的。”
薛荷从挎包里掏出一个时下最流行的抱肚荷包来,伸出手来跟薛母换那只鱼戏莲叶的。
她哪里会做什么抱肚荷包,分明这只才是买的。
薛母也不拆穿她,换了荷包后踉跄离去。
母女俩,一个在厢房,一个在厨房,俱是嘤嘤哭泣。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子女爱父母,则愿意勉强自己去试一试父母选的路。
七月十八,薛荷启程去代县。
薛家夫妻送她到东城门外,青青小草上还沾着露珠,薛荷就要离开父母,远上代县。
薛主薄担心她一个独身小女孩,就花重金聘请了一队镖师护送她。
那镖头不善言辞,只把胸脯拍得哐哐响。
薛主薄瞧着他们□□威风凛凛的大马,想着这是支有路子有武力的镖队,默默点头,心下放心,银子也掏得很爽快。
临了,路过牙行,薛主薄又为薛荷买了个老嬷嬷,既为照顾,也为陪伴。
薛主薄前几日买的那头脾气暴躁的驴,脖子上已经套上了青帷小车。
薛荷与嬷嬷就坐在车里。
犟驴蠢蠢欲动,想要在马儿面前大逞威风。
薛荷则惴惴不安地捏紧母亲的手,所有不舍、忐忑、疑惑都化成了沁出大眼睛的泪珠,就那么要落不落地瞅着薛母,直望得当母亲的心肝儿都碎了,把后槽牙咬了再咬,才挥手送别了薛荷。
薛母忍不住追了几步驴车,被薛主薄赶上来抱住,柔声哄道:“好了真真,等此事了了,我就辞官,带你去接阿荷,我们一家再也不分开。”/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