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今晚月色真美(2 / 2)
现在是夏天,金老爷死了这么多天,尸体开始腐烂,全身脱皮严重,就算有瘀伤也会被尸斑掩盖。裘智仔细看了一刻钟,没看出特别之出,于是拿起刀,开始胸腹部解剖。
朱永贤两辈子都没接触过尸体,不过他胆子大,属于有情饮水饱的那种人。只要裘智在,哪都是天堂,看到尸体脸不变色心不跳。
裘智本来打算用一字切开法,后来想想,还是改用了Y字形切开法,穿上衣服看不见伤痕,家属多少好受点。
裘智用刀划开金老爷的皮肤,二十年没动过手术刀了,但上辈子好歹干了十来年的法医,一上手就找回了感觉,越做越顺手。剥离完胸壁软组织和肌层,肋骨面完全暴露。裘智拿起大剪刀,剪断了肋骨,揭去胸骨,胸腔就完整显露出来了。
秦仵作整天和尸体待在一起,虽然害怕,倒还能坚持。文勉和另外两个侍卫毕竟是武人,还能撑得住。跟来的两个太监,早就跑到外面吐得稀里哗啦了,说什么也不敢再进去了。
朱永贤本来想夸一句,裘智好厉害,但看到下属一个个面有菜色,强忍住了心中的骄傲。
王典宝和刘典膳俩人瘫坐在院子里,过了大半天才缓过神。二人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惧意。
裘智这一手真给俩人镇住了,现在似乎还能听到裘智刚才剪断肋骨时“嘎吱嘎吱”的声响,还有剥皮时“嘶啦嘶啦”的声音。二人后背直冒冷汗。
裘智做完了尸检,左右胸腔各有少量深红色腐液,胃部亦有淀粉状液体。裘智不禁有些失望,辛苦一晚上果然没找到确凿的证据。
朱永贤见裘智脸色不对,宽慰道:“金老爷都烂成这样了,没找到证据也正常,都怪他们报案太晚了。”
裘智盯着胸腔取出来的腐液看了许久,叹息一声,调整好情绪,轻声道:“也不算完全没有收获,溺亡的死者两侧肺部会有充水现象,造成双肺肿大。金老爷的内脏已经开始腐烂,无法得知死亡时的状态,但肺部腐烂后,里面的积液会流进胸腔(注1.)。对于一个淹死的人来说,这个腐液似乎有点太少了,大概率是尸体腐烂所产生的液体。”
只是这个结论不能说百分百正确,如果遇溺时胃部括约肌收缩,水不会进入肺部(注1.)。
在现代裘智还能有别的方法来判断,比如冲洗鼻腔、气管看是否有泥沙残留。可古代没有这些设备,他实在无能为力,相当于忙活了一晚上,还是确定不了死因。
裘智无奈只能给金老爷缝合好,因天色已晚,只简单看了一下金夫人的尸骨。金夫人骸骨纤细,生前应该颇为娇小。
几个侍卫出了停尸房,深吸一口气,感觉恍若新生。金老爷的尸体散发着恶臭,几人都想不通,裘智平日里看着文文弱弱的,怎么对着一具腐尸居然这么淡定,还敢下手解剖。
裘智看天色估计已经到宵禁的点了,不过他是县里主管治安这一块的,又是为了工作加班,心安理得的拉着朱永贤慢慢走。
朱永贤拉着裘智的手,柔声问道:“累不累。”
后边的侍卫和太监看着二人手牵走在一起,脸都吓绿了,心想:王爷,二爷的手可刚摸了死人,还给人家大卸八块了。
裘智忙活一天能不累吗,刚才要不是估计秦仵作在场,早就开始撒娇了,如今没了外人,立刻原形毕露。
裘智整个人靠在朱永贤身上,道:“累死了。”
朱永贤一听,立刻蹲下身,回过头看着裘智,道:“我背你回家。”
裘智歪头问道:“离得远吗?”他知道朱永贤急着来宛平县找自己,这几天肯定是风餐露宿,休息的不好,怕殓房离别苑太远累着爱人。
朱永贤不在意道:“没多远,放心背得动。”
裘智指指自己一身土,不好意思道:“我衣服都脏了。”
朱永贤笑道:“没事,不嫌弃。”
裘智欢呼一声,趴在朱永贤的背上,把头埋在朱永贤颈部,轻声道:“回家。”
裘智想着金佑谦的嫌疑还没排除,要派人去礼逊学堂里问询,这事不好找县丞衙里的捕快去。礼逊学堂在京里小有名气,不少文人大儒在里面教书,估计看不上张捕头他们,去了也问不出来什么,倒不如让朱永贤派王府的人去。
裘智用头蹭了蹭朱永贤的脖子,低喃道:“求你个事啊。”
朱永贤一听裘智找他帮忙,和打了鸡血一样,道:“你说,肯定给你办到。”
裘智柔声细语道:“金佑谦是这个案子里的最大受益人,所以他有很大的嫌疑。你派个人去礼逊学堂问问,他平日里的表现,柳管家会经常去看他吗,还有案发时他在哪?”
朱永贤马上打包票,“放心,包在我身上。”他王府里设有审理官,让审理去问,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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