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第110章(2 / 2)
车开得再慢,温泉路还是在前方了,陈恕抿了抿唇,沉声道:“哪家酒店……我开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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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又一阵的剧痛席卷而来,张期期疼得眼前开始发黑,冷汗淋漓,耳鸣阵阵,外界的声音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屏障一样模糊地传到她的耳朵里,她分辨不出陈恕到底在说什么,她甚至觉得自己在高速地旋转着。
张期期用力地抱着手中的帆布袋,硬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呼吸声越来越浓重。
握着方向盘,全神贯注望着前方的陈恕久久听不到张期期的回答,他皱了下眉头侧首看向她,随机脸色大变。
眼前的她微微俯下身子蜷随着,额前的发丝贴在汗津津的脸旁,她脸色惨白,贝齿将下唇咬得发白。
“期期!期期,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陈恕快速解开安全带,整个人探过身去,将蜷缩着的张期期扶正,又将挡住她脸的发丝捋开,双掌捧着她的脸,仔仔细细地看着她惨白的面容。
此时的张期期已经是一副疼得半晕过去的状态,她微微睁着眼,眼前一片虚无,“疼……好疼……”
看着她这个样子,陈恕感觉心脏仿佛骤缩了一下,密密麻麻的疼痛恍似扎在了他的心脏上一样,他抱着她的头,脸蹭了蹭她的额头,安抚道:“期期,再忍忍,我带你去医院。”
说完,陈恕将张期期妥帖地靠在柔软的垫背上,随后他立刻系上安全带,开车往医院赶。
??
从商都二楼望下去,底下灯火璀璨、车水马龙,许敬亭扶了扶金丝眼镜,手肘支在露台的围栏上,神情散漫地看着底下林听背着背包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
秘书小陈看着林听的背影忍不住神情有些感慨,他和林听也算认识了好些年,他也希望她能够开心一点、活泼一点,不要再钻过去的牛角尖了。
许敬亭瞥了秘书小陈一眼又收回视线,他面色沉静地望着夜色,这么多年,她站在天桥上望着兰亭大厦建成,而他又看着她慢慢长大。如果可以,他也希望她不要再沉溺了悲伤中了,她应该向前走,不要回头。
“老板,二十分钟后您有一个会议。”
“走吧。”许敬亭神色淡淡,微微点了点后道。
……
岁月不改,绿树长青。
笔直的何榕大道上,两旁的榕树依旧郁郁葱葱,树冠仿佛遮天蔽日般蔓延开来,橘黄色的路灯被树冠挡住,落下晦涩的光影。
出租车上司机播放着悠扬婉转的音乐,汽车行驶着,光影绰绰从她的侧脸上闪过。
林听望着车窗外,这条路……
她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他护送了她近三年的时间。当时她花了很长一段时间习惯了他的存在,如今九年过去,她到现在都无法坦然地习惯他的离开。
汽车行驶到小巷子门口,便进不去了,林听付车钱后下了车走进了小巷子里。她从包里摸出钥匙打开了大门,家里静悄悄、黑漆漆的,她一走进去仿佛融入了黑暗孤寂中。
夜色静得她仿佛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林听抬手捂住泛红的眼眶,打开了灯光。她吸了吸鼻子,压下酸胀的心情,两年前奶奶去世前,她答应过奶奶的,一个人也要好好生活。
思及此,林听迅速整理好心情,攥紧背包快步走进了房间里,她将笔记本电脑、笔记本子、还有相机拿出来放在了桌面上。
相机里的照片确认清晰,她接入线,导入电脑内,又打开了文档,开始攥写稿子。
稿子……林听的心情顿时变得无比沉重,她抿了抿唇,指尖缓慢地在键盘上按着,删删改改,这个报道的字字句句她必须慎重再慎重,柏雪一家是值得所有人尊重的。
夜色渐渐暗沉,林听边攥写稿子边时不时揉着发酸的脖颈。等她写完时,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她将稿子发给了上司审核,完全不担心这是半夜的时间点。
趁着上司审核的这段时间,林听起身找了睡衣往浴室内走去,等她洗簌收拾完出来后……
叮??
笔记本电脑响了一声,林听走过去点开微信通讯,果不其然是上司发来的消息,对方已经通过了她这篇报道。
既然通过了,林听便登陆上公司的网站,用自己的工作号发布了这条文章??【他们抄起了键盘,以为自己是至高无上的神】*1
文章发布完之后,林听便松了口气,笔记本电脑放在床头柜旁一直开着,她需要时不时看一下网络上的评论。
眼睛干涩、疲倦感席来,林听选择坐在床上靠着枕头休息一下。片刻后,她突然顿了顿,拿出手机给陈恕发了消息,告诉对方他已经将报道发出去了。
下一秒,陈恕立刻回复“知道了,谢谢。”。
林听看着信息,嘴角扯了扯,倒是有些诧异,这些年她因为工作上的事情和陈恕断断续续有联系,自然也知道陈恕是个长年累月加班党,只是现在……期期都在他身边了,他居然还是这样吗?
思绪仅是一转,她的嘴角就耷拉了下来,林听嘴唇嗡动,心中无声地轻念着期期的名字,她眼底的神色再次寂灭,丝丝缕缕的嫉妒和怨恨缠绕在她的心头。
期期和陈恕之间虽然九年未见,但他们只是生离而已,而她和兰亭呢,却是此生不复相见的死别。
她住的平房隔音并不好,旁边的小巷子里偶尔有行人走过、单车骑过、猫狗喊叫的声音,林听微微垂着眸,眼神死寂。
漫长的无数个日日夜夜,没有任何一个人告诉她放弃兰亭该如何做?她只能自己一个人熬过无边漆黑的夜晚,然后第二天照常起床,工作上班。只要天一亮,她就该认真地投入工作,什么都不去想,所以每一个漫长的夜晚她都在等天亮。
?
天色微微透亮,晨曦的阳光攀爬上医院外部的墙面,随着时间缓缓落入病房内。
陈恕坐在椅子上,半倚靠在病床的床头旁,光斑落在他眼皮上时,他睫毛微微颤了颤,缓缓掀开眼帘。
入目是雪白的墙面、干净单调的屋内设计,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这才想起来现在是在医院。昨晚的一幕幕闪现在脑海里,他至今心有戚戚。
昨夜期期看完病、被医生留下住院,稍稍好转之后她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而他则被医生叫出去说了一顿。
那些话语仿佛还回响在他的耳边,陈恕抿了抿唇,神色复杂,他没想到期期的胃病这么严重,任何辛辣、重口味、油腻的东西都不能吃。
这时候他蓦然想起昨天晚上,他随手推开的面馆正是期期前脚吃过的餐店,当时店老板还说期期在减肥,减肥……看来是因为期期点的餐食过于单调寡淡了,所以对方才会误解的,其实真正的情况是她的胃太过脆弱,承受不住年少时她喜欢吃的食物了。
清晨微凉的风挤过他昨夜打开的一小条专门用来透气的窗缝,薄薄轻纱质地的窗帘随风飘动,风里传来窗外桂花的芳香。
陈恕微微侧首沉默地看着躺在病床上安静睡着的期期,他的视线一寸寸留恋不舍地观察掠过她的面容,他很久很久没有机会这么仔细地看着她了。
上一次……男人垂眸,嘴角露出自嘲,上一次这么看她大概是年少时,午后的教室内,她下巴垫在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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