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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退婚(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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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他每次见到她,眼神都不似看别人那般纯粹?

李致唇角微扬,颔首示意:“郑姑娘?”

原是每次相见,他都在回想她是谁。郑妤哭笑不得,她为与他相配,褪掉一层皮,活生生把自己逼成温婉贤淑的女子。

谁知,他根本没记住她,简直是莫大的讽刺。

郑妤低头,敛去眼底失落,行礼拜道:“燕王殿下安,殿下可否拨冗听臣女说几句话?”

李致瞥向侍卫手上成堆的奏折,面露为难:“科举后事务繁多,礼部、吏部催得紧,本王改日定登门赔罪。”

改日是哪日?对贩夫走卒尚且给出准信儿,对她这个未婚妻,改日尽成遥遥无期。

“臣女想与殿下议退婚之事,殿下既不得空,那臣女改日再来。”郑妤故意强调“改日”二字。

闷雷轰隆,雨越下越大。郑妤决绝转身,头也不回走进雨幕中。

她走得极慢,笃定李致会喊她停下。

果不其然,李致屈尊挽留:“雨势汹汹,郑姑娘不妨到前厅稍坐,等雨停再离开。”

兰庭幽静,檀香氤氲。侍女送来毛毯盖在她腿上,郑妤端坐火炉旁,边烤火边东张西望打量。

说来,这是她第一次踏足燕王府。

幼年失恃,被养在当今太皇太后身旁,郑妤和李致抬头不见低头见,称得上一句“青梅竹马”。

然自李致九岁封王立府后,郑妤便鲜少再见他,只常听太皇太后说起有关他的事。

及十三岁返家待嫁,后先帝龙驭上宾,八岁新君登基,李致摄政,他们一年到头都难见一面。

脚步声渐近,郑妤手忙脚乱把椅子挪回原位,正襟危坐。

李致归来坐定,忽讳莫如深看向她。郑妤故作轻松,拂开垂落眼侧的鬓发,强颜欢笑。

她此刻并不知晓,自己钗乱鬓横的模样有多狼狈。

“郑姑娘淋了雨,喝口热茶暖暖身子。退婚牵涉颇多,不急这一时半刻。”

“终归是你我婚事,涉及人和事不多。只要殿下同意,臣女立即派人归还聘礼,再去向太皇太后请罪,绝对不影响殿下分毫。”

话说到这份儿上,李致再不点头可说不过去。退婚是她提的,骂名由她来背,不正遂他心意?

居高临下的凝视使她惶悚,满载探究的眼神几乎将她看穿。李致身体微微前倾,似在认真琢磨她说的话。

“郑姑娘可想清楚这个决定意味什么?你在太师府举步维艰,若放弃这纸婚约,往后只怕更加难熬。”李致垂眸看着她,“母后视你如己出,本王实不忍见你自断后路。”

“臣女心意已决,望殿下成全。”

横竖已经糟糕透了,再糟一点又能如何?无非是捧高踩低的继母变本加厉欺负,负心寡义的父亲不再虚情假意关心。

李致沉默半晌,装模作样问:“郑姑娘如此决绝要与本王退婚,可是本王何处做得不好,怠慢了你?”

他千般好万般好,终究不是对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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