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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逃避(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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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停了一瞬,又要起手施刑,跟着他一起进来的符子明终于也跟着张口拦他:

“大哥,不能再继续打下去了!”

符子明自幼就跟着安老爷子,他为老爷子鞍前马后,同他一起出生入死,是他最忠实的部下。两人相差了十多岁,他几乎是被老爷子亲手带大的。老爷子于他而言,亦师亦长,亦兄亦父,他一直对其马首是瞻。

他从泥滩中抱起毋同,怜惜地捋了捋女儿的头发,沉沉叹了口气,“小孩子之间,磕磕碰碰是常有的事,也没闹出什么大问题,大哥不必对小胤下狠手。”

他没在一开始就开口喊停,也是想让安城胤受受教训,但是眼见着老爷子下手越来越狠,再不喊停就要出人命了。

符子明的话还是十分有分量的,既然他都开口了,老爷子也不再继续为难安城胤,吩咐几人把他送进了医院。

而褚之南,则被带到了南城荟。

*

深夜,?之南从噩梦中惊醒。

离开老宅后,她就很少做噩梦了,但是今夜,她梦见死去的弟弟躺在车轮下,咧着嘴冲她笑着;暴躁的母亲抬起手掌厮打着她;从小到大认识的同学,一一鄙夷地看着她;还有浑身是血的安城胤,坐在一片尸骨中,凌厉地盯着她……

各种混乱的场景在她脑海中不停转换着,她醒来时头痛欲裂,吼间干涩,眼睛都是肿的。

窗外下着持久不歇的暴雨,雨点急急促促地拍打着窗户,像是催命鬼敲门,惹得她心惊胆战。

她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哭着哭着就睡着的,只记得安城胤白天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那时被他爷爷打得几乎站不住脚,但是全程都没有吭声。

唯独被人从她身上扒开带走时,骇气森森地警告她:

“留在南城荟,哪儿都别想去。”

一想到他那张凉得发寒的陌生面孔,褚之南就后脊生寒。

她没有别的念头。

只想逃。

她摸着黑,翻身下了床,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在一片漆黑中不小心打翻了床头的相框。

哐当一声,相框上的玻璃炸碎。

她吓得弹开了一下,心提到了嗓子眼,伸着胳膊到处摸索,终于摸到了墙壁上的灯光按钮。

室内复明,强烈的光线刺得她眯起了眼。适应光亮后,她迅速把这个地方看了个遍,发现整个房间都是灰暗的冷色调,室内布置极其简约,所有东西都摆放的规整有序,整齐到有丝诡异。

室内唯一的装饰就是那个被她打翻的小相框。

破碎的玻璃片下,压着一张照片,像是一个女孩的单人照。

褚之南没时间也没心思去瞧瞧那究竟是谁的照片,找准房门的方向,一股脑直奔而去。

推开沉重的房门,她瞬间被华丽的水晶吊灯晃了眼。

透过镀金的长廊护栏,她俯视着中空的一楼大厅。大厅的两壁雕刻着巨幅欧式浮雕,墙壁上悬挂着色彩浓烈的油画,连地板都金光闪闪的,像是黄金铺就的。

庄严与浪漫相互辉映,古朴与繁华交织在一起,无一不在昭示着这里的富丽堂皇。

金碧辉煌的大厅里聚着一群男人。

他们衣着极为华丽正式,各个西装革履,像是来参加什么舞会似的。

但他们的行为举止,却与此处的格调毫不沾边:要么歪歪扭扭地躺在定制沙发上抽烟,要么趴在牌桌上打鼾……一个个的,十分萎靡颓废。

褚之南潜意识里觉得他们不好惹。

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她在这栋建筑的最顶楼,虽然那群人不容易看见她,但她还是保持着警惕,微微屈膝,蹲了下来。

此处很大,如宫殿一般,叫人看花了眼,分不清路。

贴着墙角走了几步,一楼大门忽然被人推开了。

室内璀璨到不分昼夜,直到此时,黑夜才随着那扇打开的门潜入进来。

嘈杂的大厅即刻静了下来,褚之南的心也跟着紧了紧。

她往护栏边靠了靠,望见楼下来了三人,她看不清他们的脸,只能凭身形辨别出,安城胤不在其中。

还未理清现状,就有人从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褚小姐。”

她吓得一激灵,扭头看见一个佣人慈祥地朝她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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