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2 / 2)
以她对谢挽洲的了解,谢挽洲保不准又是在使什么坏,譬如故意给她希望,再狠狠给她失望,以此来戏弄她为乐。
一定是这样的。
谢挽洲前脚刚走,沈老夫立即扑到牢笼旁,粗大的双手掰着栏杆,一张横肉的肥脸死命地往缝隙里挤,眼珠子几乎斜到了眼角里,冲着隔壁的沈灼华讨好地说:“好丫头,你马上就是世子妃了,你同谢世子说说,把我们也弄出去呗。”
她都没当真,有人竟当了真,天真地做起春秋大梦来。
“祖母放心,我若是当了世子妃,出去后我一定会记得给你们收尸的,也不枉我们家人一场。”
“家人”两个字被她咬的格外重。
沈老夫人一听,气急败坏地跳起来,扯着嗓门大喊:“死丫头,臭丫头,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们,你小心遭雷劈,不得好死,啊啊……阿郎啊,你看呀,这就是你放在手心里养大的臭丫头,她就是个白眼狼啊,只顾自己逃出生天,不管我们的死活啊,沈家的香火彻底要被她断了啊……”
“又嚎什么嚎?再嚎把你舌头割了!”走道尽头,传来狱吏的呵斥声。
沈老夫人立即噤声。
*
横窗上的阳光从东墙,移到了西墙上,又慢慢地退了出去。
牢房内,再次陷入幽暗。
沈灼华百无聊赖地逗弄着剩下的一只蝈蝈,自从越狱蝈越狱后,剩下的那只蝈蝈整日无精打采的,怎么逗弄都不叫。
今日不叫的还有隔壁的一大家子,他们竟然安静了一整日,真是诡异。
“饭来了。”
随着狱吏的一声吆喝,隔壁顿时传来????的动静,沈老夫人掰着栏杆,直勾勾地望着狱吏手上提着的食盒,眼巴巴地看着狱吏将食盒送进沈灼华的牢房。
狱吏甚至还贴心地将食盒里的饭菜端出来,摆放在沈灼华面前。
沈灼华看了一眼还算丰盛的饭菜,还有桌面上的一个细颈白瓷瓶,打开闻了一下,酒香四溢。
没想到自从昨日徐霁白和谢挽洲来过之后,她的伙食从馊馒头一下子破格到了荤素俱全,今日还添了酒。
她不知是谁的授意,但也心安理得的承了,谁叫她人之将死。
她迫不急地就着酒瓶喝了一口。
入喉辛辣,唇齿留香。
还是上好的富春烧刀子。
酒肉的香气自然也飘到了隔壁,沈老夫人嚷嚷:“????怎么我们没有?”
紧接着,四个黑馒头被另一个狱吏扔了进去。
那狱吏冷嘲:“人家后面有人撑腰,你有吗?”
沈老夫人讪讪闭嘴,捡起脚边的黑馒头,啃了一口后唉哟一声,连忙捂住嘴。
硌牙。
她撒气似的将馒头扔掉,回身瞅了一眼角落里的母子三人,他们正小口小口地啃着馒头,见沈老夫人望来,连忙大口大口地啃起馒头,包的满嘴都是。
沈老夫人鄙夷地横了他们一眼,转身掰着栏杆,挤着脸冲隔壁说道:“好丫头,有好的东西记得给你祖母也分一点呗。”
一口辛辣入喉,沈灼华“哈斯”一声,正准备开口说点什么,忽然??喉咙刺疼起来,就像是被什么尖锐的利器生生割裂开,五脏六腑里也似有根狼牙棒在乱搅一气。
酒杯跌落在桌面上,骨碌碌地滚落在地上。
沈灼华痛苦地捂住肚子跪倒在地上,豆大的汗珠爬满她的额头,眼睛很快漫上一层血色,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腥咸的味道从喉间大口大口地涌上来。
她想要开口求救,一张嘴,血泄了出来,淅淅沥沥洒在手背上。
抬起手背,沈灼华看着黑色的血迹,很快明白了怎么回事。
酒里有毒。
“死丫头,你到底听见了没有?”老东西的声音似隔着一重水声闷闷地传过来。
她听见了。
只是她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
正和三年冬,瑞雪初晴。
连日来的大雪压弯了偷偷探出坊墙上的一枝红梅,黛瓦黄墙间,白的圣洁,红的如火,灼灼如华。
叮铃叮铃??
清脆的銮铃声响荡在空旷的直街上,行人忍不住驻足望去。
大雪堆积的坊道上,一辆青篷马车正在艰难行驰,车檐四角各垂着一个銮铃,随着车轱辘转动发出一阵阵吟唱。
銮铃之下缀着菱形小铁片,上面朱笔写着四个字??“武陵患坊”。
正当大家纳闷这辆马车的主人是谁时,忽然右侧车轮陷进水洼里,颠开了马车的半扇车门。
茜纱幔里,露出一张女子的容颜。
有行人倒吸了一口冷气,眼睛呆呆地望着车内那张容颜挪不开脚。
很快,赶车的少年熟练地拉起马车。
紫苏赶紧关上车门,挡住了那些灼热的视线,回头看了一眼支颐在小案上的女子。
女子秦首低垂,蛾眉淡舒,鹅颈间的白狐风毛将她的容颜衬托的格外小巧柔和,细白如玉的手持着医书,神色专注,丝毫没有被方才动静惊扰半分。
明明是一样的眉眼,可不知为何,自从大娘子落水醒来后,紫苏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以前的大娘子清冷的恍若神妃仙子,不似凡间人,给人一种只可远观的距离感。
而眼前的大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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