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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夜汇林殊(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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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先出去吧,娘昨夜在密道中受了冻,要请大夫来看诊。”姜之远说,声音中竟有了以往不曾有过的沉稳。

请了大夫后,一家人倚在房内说了好一会儿话,姜芜神色忧伤。

姜母抚着姜芜脸上的疤痕,痛心疾首。

“母亲好生休息,我不能离宫太久,今日看你们平安我也放心了。我会让陛下多派些人保护,您和兄长小弟一定要好好的。我已经失去了父亲,不想家里再有人受伤……”

姜之远和姜序风送姜芜离开,又说了会儿话。

“兄长是家里顶梁柱了,要好好照顾母亲和小弟。”

姜之远握着姜芜的手,郑重其事的点头,承诺道∶“小妹放心,家中有我,不会让娘亲和小弟受委屈!”

“只是小妹在宫中,事事要以自己为重。”他眼神真挚纯粹,只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不明白从此后镇北侯府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今天起,镇北侯府不再是朝中新贵,京都望族,而他们也不再是天之骄子。无数双眼睛觊觎着镇北侯府,要他们亡。

“阿姐放心,家中有我和兄长。”姜序风转身对姜之远说∶“大哥,母亲一人在屋中恐不安全,您先回去照料母亲,我送阿姐出门。”

姜之远闻言朝姜芜拜别,回了别院。

“阿姐有话要说?”姜序风今年十三,远远看去和姜芜一般高了,身形偏瘦,眉目间朗朗有风,初初有了少年的意气风发。

“阿姐想让镇北侯府从此退出朝堂?”姜序风直言,眼中闪过失落。他从小聪明,读书上进,有少年人的一腔热血,满腹凌云志。

他怎么会不理解镇北侯府如今处境呢?只是姜芜无法开口,如此一退,算是葬送了序风今后仕途之路。

他才十三岁,有大好前途路的。

可是沈清安对镇北侯府已生了芥蒂,退与不退又有什么区别呢?序风此生无缘仕途路了。

她难过的抚摸姜序风的脑袋,为他理顺衣襟。

他本不该承受这些的,若不是被冠以姜家之名,或许,他能更加肆意,考取功名,精忠报国。

“镇北侯府还有我和兄长呢,再不济还有母亲。你年岁小,不需要你牺牲什么。”

“好好读书,考取功名,将来为国效力。”姜芜说完转身离去。

姜序风在府门前站了很久才回屋。

这个冬天,太冷了。

姜芜的马车被拦下。她谨慎起来,屏息凝视。

良久车外并无响动,她才嗤笑自己惊弓之鸟,一点动静就大惊小怪。她下了车,街道熙熙攘攘,一老汉倒在车前,见身着该是哪家的仆从,垂垂老矣,头发和胡子已经花白,身形瘦弱佝偻。寒冬腊月依旧穿着一层薄衫。

姜芜让歆雪拿了银两给老汉,又让小厮扶起老汉。

那老汉也是个有原则的,拒了姜芜的银两,身后两袋布匹散落地上,一袋约莫到小腿肚高。

姜芜疑惑的看着他。

老汉道∶“小姐菩萨心肠,只是我家老爷教导无功不受禄,非吾所有,丝毫莫取。”

姜芜有些愧疚,收回银两。

老汉抱歉的拱腰作揖,佝偻的背行成一条弧度。

“老人家提着东西来往各商铺,是要买卖什么东西?”姜芜目光落到两袋布匹上。

老汉听此,抹着泪缓身将布袋提到跟前,“这里面装的苏木,京都大小商铺我都拜访遍了,可没有哪家店铺收苏木。就算收,也不会只收这一袋两袋的。”

姜芜问∶“你家老爷是何人?”

只怕是禄米苏木折俸下的可怜人。

果然,老汉回答∶“我家老爷是京都礼部司礼官崔元浩大人,官阶从六品。”

“不怕小姐笑话,自朝廷折俸以来,我家已多日未启炊灶了,家里还有几口人等着米粟下肚,实在没辙,才到各家店铺抵粮食。”

老汉说得情绪激昂,差点滚出一脸老泪。

姜芜将手中银两给了老汉,又让歆雪拿回两袋苏木。

“这些东西我买了,天色渐晚,老人家早些回去吧。”

老汉涕泗横流,一番感谢后才跛着腿往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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