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6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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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关在地牢的宁炽面色苍白,脸上还有干涩的血迹,乌黑的头发凌乱地散乱,不再是当初耀眼的世子爷。他落寞地坐在干草堆上,月光阴冷洒落在他面前,伸手想要接住那银霜色。
等待死亡原来是这么难熬,他从一开始愤懑不甘到如今的平静不知用了多久,只从看守的监狱侍口中得知外面新封齐王,太子病倒将死的噩耗。
回望半生,他无时无刻不在痛恨爹当初要弑君这一举动,即便他敬重宁侯爷,敬爱他,把他的仇恨转化为自己半生追求,可到头来想想,他痛恨亲爹当初的莽撞冲动,搭上了他后半的荣华富贵,走至今日,失去挚爱,沦落囚犯……
宁炽这般年纪的人也才只是刚刚当上官的少年,面色却不再熠熠生辉,满眼的戾气,意气如同湮灭的火苗,葬送在这阴暗地牢中,他布满血丝的双眸静静地注视着前方的黑暗,直至牢门打开,迎接死亡到来。
戏剧又可笑的是,送走太子的人不是血亲皇后和裴?,也不是挚爱吴珊君,而是他宁炽。
太子寥寥几句交代了他,便撒手人寰,合眼去往另一世间。
宁炽只瞪大眼睛,怔怔地望着太子,眼泪绷不住落下,他不是为太子离世而悲伤,而是自己的人生本可以光明璀璨,本可以肆意潇洒……他擦去眼泪,却又笑出声,像个疯子般。
他笑,从太子口中得知,他可以不用死,他甚至还有机会手刃仇人,拿回本该璀璨的人生,更笑命运捉弄,人人要争的至尊之位竟落到他妻子头上,人人渴求的权力戏剧般地强压在一个女人身上。
他拖着一身的伤,化脓的伤口让他疼得唇瓣发白,骑着那匹马,带上一点口粮,消失在黑夜中,马不停蹄南下,求见多年不见的外祖。
…………
自裴?渐渐能参与朝中政事,说上两句话后,皇后让其假扮皇帝的暗卫撤下,也知道再这样做恐怕会被人揭露,以反贼之名被人讨伐。
太子死后一月有余,先皇驾崩的消息终于传至各地,幸好在如此长的时间中,并没有发现皇后胆大妄为的做法,甚至连其母家也未发现蛛丝马迹。
裴?就这么在众人眼中从默默无闻的齐王,短短两月便坐上了所有人渴求的皇位。
皇后母家虽不满突然出现这么个齐王,但作为知情人也的的确确清楚皇后当年是产下双生子,寄养在道观中,本以为早夭多年,未曾想到在这关键时刻出来。
自齐王登基后,各地虽然有大大小小的战乱,但并未祸及国本。众臣子虽然不满皇后掌控朝政多年,但皇帝封其太皇太后,不敢多有意见。
太后也没想到裕王爷是真心实意求和,颇有诚意地让独子不带一兵一卒来京城送上几车的宝物,相当于是做质子,甚至在信中有意提起平定战乱,复兴太祖盛世。
裴?坐于高台,只通过帘子隐约看见许久不见的张启育,他身形板正,恭敬有礼献上宝物,但一旁的臣子议论纷纷,德高望重的老臣对张启育并不客气,讽刺其父子是反贼,要被天下人耻笑。
张启育不紧不慢地打开一箱箱宝物,面上赤诚,不像是来挑衅人。以裕王爷那嚣张火爆的性格,怎会让独子单枪匹马进京求和?
众人带着审视的目光,警惕地看着张启育。
张启育盯着被帘子挡住的裴?,嘴角含笑,再次表露忠心,他来此并未感到任何紧张,反而有些期待坐上之人皇帝的反应,他诚挚的目光柔和地望向她。
太后目光阴冷,看向自己的侄子舟耀山,让他不要轻举妄动,表面是对皇帝劝说好好款待客人。
裴?不敢轻举妄动,只敢听从太后的话,轻轻点头,手一摆动,示意身边的人赐椅。
张启育面露失望,坐在椅子上,缓缓讲述自己对皇帝的敬重,恳求他下来与自己见一面。
裴?呼吸一紧,不知所措地望向一旁太后,抿着唇瓣思量许久。
太后微眯着眼,可眼下他身边并未有侍从,更不可能行刺,思量半响道:“既然裕王爷有心,陛下应当好好考虑,可这恩怨不是几箱宝物便可化解,也需陛下好好思量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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