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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嫌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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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杏娇俏的小脸蛋如同虾子般绯红,见他将手指退了出去,没再继续喂她吃葡萄,而是支着脑袋去看舞台上的好戏了。

她逼迫自己将目光移开,也去看舞台上,那里走上来了几个人,其中两名护卫押着一名少年,特别的是,少年的头上盖着一顶红盖头。

这……

哪有人在男子头上盖红盖头的?

不一会儿,沈青杏便明白了这是在干嘛。

少年的盖头被掀开,露出一张清秀白净的脸来,正是达官贵人们喜欢的小倌长相。

四周宴席上的贵人们开始抬价,价高者便能将这位美貌少年带走。

她吃惊不已,想不到长安城里竟然有人敢拍卖小倌!

这种事,她以为只在江南那边盛行,没想到,长安也有,还这么放肆。

那个少年,看着才十五六岁,年龄那么小,就要被人买去蹂躏。

她气血翻涌,一时间又想起了扬州城的那座春风楼,还有春风楼里被拴在舞台上鞭打的少年。

不知卫纪黎看到这一幕,是什么感受?

他今日来此,又是为了什么?

在场的贵人们眼中,台子上的那个少年就只是一个玩物,很快就被人给买走了。

接着,又送上来了第二个。

第三个。

第四个。

……

怎么会有那么多年轻的少年?他们看起来都瘦骨如柴,没有什么反抗的力量,只能任由这些人驱使。

她扭头向身后的人看去,只见卫纪黎仍单手支着脑袋,面上无甚情绪,黑曜石般的眸子漫着一丝冰冷的笑意。

他感受到她的视线,向她看来,其实早在她上船的时候,他就注意到她了。当时她抬袖指了他一下,他还以为她认出自己来了。

他的易容术出神入化,即使凑近了看,也不可能看得出来。

是以,她一上船后,他就一直在暗中留意她。

她戴着幕篱,他并不能完全确定她的身份,只是凭借一个感觉,将她与两年前的那抹倩影重叠在一起。

这个少女,骤然闯入他的世界,就像一团迷雾一样,他弄不懂,也抓不住。

她今夜来此,难不成又是来买美男的?

他张开手臂,将她环抱在了臂圈中,下巴靠在她瘦削的肩头,问:“看上哪一个了?嗯?”

沈青杏以为他是在跟自己演戏,前面几个他都没有出价,现在是要出价了,所以问问她的意见。

作为他的美姬,她自然要配合他演戏。

于是,她素手指着台上那位少年道:“这个。”

卫纪黎朝台上那少年扫了过去,语气泠泠:“看上他哪里了?”

沈青杏思忖片刻,回答:“他腿长。”

上一世,她偶然间听到赵韫说,男人大多都喜欢腿长的女子,那卫纪黎肯定也喜欢腿长的男子吧。

可她不知道,卫纪黎听了她这话,整张脸都变黑了,他抬头吩咐一旁的侍卫:“买下来,我倒要看看他那么长的腿能干嘛。”

沈青杏一听,不由得笑了一声,原来他是真的喜欢腿长的啊。

卫纪黎听见她如铃子般的笑声,心里更窝火了,不就听到他要将那人买下来吗,至于那么开心吗?

他的手落至了她的腰间,摸索道:“宝贝,带银子了吗?”

沈青杏听到“宝贝”二字,就浑身难受,双手赶紧护住腰间荷包,说:“不给!”

堂堂缇春司掌司大人,难道还没钱吗?

当年她已经在他身上花了上千两银子了,她坚决不能再花。

卫纪黎的指尖碰到她的腰窝,痒得她连连求饶:“别摸了,好痒……”

在外人眼里两人好似在玩乐,不少人看过来,还打趣道:“孙公子真是好兴致。”

卫纪黎轻而易举地夺走了她腰上的荷包,甩给一旁的侍卫,回笑道:“家中小妾,就爱胡闹,爷不过是买个小倌,哪轮得到她评头论足?不过就是仗着受宠罢了,爷的宠爱,朝是云,晚上可不一定还是云了。”

随着他话落,沈青杏便被他推开了,她努力稳住身形,暗自松了一口气,总算是逃离他的腿了。

她睨了他一眼,不满地撅起了嘴,在他旁侧的毛毯上坐下了。

卫纪黎眼梢斜挑,看向她,问:“爷让你坐了吗?”

“……”

她杏眼朝他剜去,随后抬起了双手,轻放在他的一条大腿上,娇俏地摇了摇,嗔道:“爷……”

四周几个缇春司侍卫张口结舌,心道这是他们能够看的吗?

他们并不知道这名女子就是沈家三小姐,要是知道了怕是得惊掉下巴。

卫纪黎眸光深如涧,轻咳了一声,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别摇了,再摇爷的心要化了。”

舞台上的那名少年被带到了他们这里来,沈青杏的注意力被吸引,便收回了手。

待少年走近了,她才发现原来他的脸色如此苍白,两只眼睛充满了惶恐与不安,双手藏在宽大的袖口里,身子似在发抖。

他跪在地上,什么话都不敢说,沈青杏瞧着心疼,便道:“你别害怕,爷很会疼人的。”

谁知他听了后,抖得更加厉害了。

她拿起案几上的一盘点心,递给他:“吃吧。”

那人抬起眼看了她一眼,又立马垂下头去,接过那盘点心:“谢谢姐姐。”

沈青杏大概猜到了几分,这些少年瘦成这样,多半就是那些失踪的流民,卫纪黎定是从礼部那里顺藤摸瓜,摸到了这艘船。

这些少年从南边运到长安来,不知受了多少苦,他们还算幸运,今日遇见了卫纪黎,可是那些早就被运到长安的少年,现在恐怕都不知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还有卫纪黎,不知他是从多少岁时就流落进了春风楼,在那里受过什么样非人的折磨。

身旁的卫纪黎将两人的眉来眼去尽收眼底,他把玩着拇指上的一枚玉戒,神情比那玉还要清冷。

一名侍卫躬身禀告:“大人,已经找到关押那些少年的地方了。”

“让另一艘船靠过来。”

*

烟波浩渺,松烟入梦。

明月在湖面上倒映出一个朦胧的光圈,一艘小船划过光圈,将那一轮月捣碎。

船上的沈月微正在翻看一册泛黄的卷宗,他的眉头始终紧锁,即使阅至最后一页,都未散开。

今日是褚赫定的船,他并没有定以花命名的船,而是特意定了一艘小船,就是怕人多眼杂不方便。

沈月微看完了卷宗后,沉默良久,褚赫替他添了一杯茶,“清逸,你还好吗?”

他合上了卷宗,抬头道:“敏之兄,这案子写得未免太过简单。”

“这案子已经过去八年了,我继任大理寺少卿也才两年,当年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这案子涉及皇室,在宫里一直是禁忌,你可别在外人面前提起,我怕给你惹来祸患。”

“谢敏之兄提醒,我也只是同你说说。当年云州的那把大火,是我亲眼目睹,我始终都忘却不了。”

褚赫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清逸,我知道,自那以后,你便消沉了许久。”

这时,旁边一艘船突然加了速,靠向湖中央的一艘大船,随后,一群身穿黑衣的侍卫跳上了大船。

两人的视线被吸引过去,褚赫道:“那似乎是缇春司的人!”

“发生什么事了?”

“靠过去看看。”

*

“虞美人”船只上,贵人们看到突然出现的缇春司,全都惊慌失措了起来,“怎么回事?缇春司怎么在这儿?”

“诸位,好戏才刚刚开场,叫什么啊?”卫纪黎冷不防地开口,将众人吓了一跳。

“孙公子?”那些人错愕地看过来。

卫纪黎并未表明身份,只是勾着唇笑,让所有人都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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