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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春狩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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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密的丛林间,阳光从树叶缝隙透过,无数斑驳的光点投射在地上,不断晃动。草丛耸动,忽然窜出一只小狐狸,尖尖的耳朵随着紧随而来的马蹄声而颤动。

未几,一匹红棕色的骏马疾驰而来,马上的男子头戴玉冠,一身墨蓝色锦袍,脚踩黑靴。只见他并没有以手控缰,反而只用双腿紧夹着马腹以保持身体平衡,双手挽弓引箭。

“咻”的一声,箭头划破空气中的紧绷,瞬间射进了狐狸的喉间,猎物应声倒地。男子控马跑过去,弯身捞起猎物。

“哇哦,不愧是顾先生,好箭好箭。”阿初策着温顺的母马紧随其后,看到顾思衡一路虽不能说例无虚发,但也收获不错的英姿,看得她双眼亮晶晶的,非常给力地拍掌鼓励。

顾思衡把猎物举起晃了晃,“这毛色还不错,送你。你真的不下场试试?”

阿初毫不迟疑地摇摇头,她这两天挺累的,手臂又带伤,再说拉弓本就不是她强项,看到他肩上挂着的黑色大弓便已没有尝试的念头。“饶了我吧,顾渊,我手臂是真没力了。”

“拉弓确实对你有难度,要不试试弓弩?”顾思衡从马腹上挂着的行囊里拿出特意给她备的弓弩,“难得来一趟,总要试试狩猎的滋味,你会喜欢的。”

他都准备到这份上了,阿初也不好再推,接过来把玩了一下。才刚调转了弓弩方向想细看一下箭头的情况,顾思衡便眉头一蹙地伸手过来把□□方向移开,语气有点无奈,“别对准自己。”

阿初扬眉笑了笑,故意凑过去,以弓弩抵着下巴,目光流转风情,“怎样,你怕我伤到自己?”

她在他眼中有这么笨吗?

眼前的姑娘笑得狡黠,黑眸既天真又纯良,清澈得可以看到眼底的灿烂。顾思衡挑眉轻笑,点了点她额心,“你有这么笨么?”

阿初当然没有,但这种想太多的谨慎关心,她很喜欢。

今天天气很好,猎场门口的休息座几乎没什么人,不论是男人还是女眷都进山狩猎了,也有不少年轻男女相约相看,所以她跟顾思衡单独约见也不算突兀。

耐心地讲解了□□用法,两人便朝林中纵马而去。按着顾思衡说的要点,阿初也瞄准了几次猎物,竟稍有收获,当下也燃起了拉弓的意愿。

然而,现实还是比较骨感,她射出的箭总是慢了半步,比□□收获还差。大半天过去了,才勉强打了两只兔子,其中一只还是顾思衡为了她先拿箭吓呆了才被她射中的。

“事实证明,术业有专攻,我还是回去打打马球算了。”阿初有些失望,看着顾思衡要笑不笑的神情,摆烂般摊手,翻身下马去拔那支插进树干的箭。箭头只是堪堪插上,几乎不费力气便拔下来了,阿初委屈地看向顾思衡。

顾思衡终究还是忍不住笑出声,“你啊,可见平日太散漫,回去得让谢先生多监督。活动开了,于你身子骨也有好处。”

“这般关心我都快要感激涕零了,顾先生。”阿初敬谢不敏地拿着箭比了个威胁的动作。笑着转头,眼角却不经意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咦,小白跟临安?”

不是吧,他们能有什么交集啊?

临安今日穿了一件暗红色的窄袖长裙,梳着双垂髻,明艳的面容薄施脂粉,看上去英姿飒爽却又不失少女独有的娇俏。此刻,她正半坐在地上,敢怒不敢言般瞪着帮她把受惊的马安抚好的白辞。

“临安郡主,若不想死的话,请您收敛一下您那爆裂的脾气,不然末将可不能保证时时能救你小命。”白辞面无表情地把缰绳丢给她,眼神平和没有丝毫波澜。

说真的,他觉得这位备受萧家人宠爱的小郡主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老是这般冲动,骑马仿佛完全不顾前方是什么情况地狂奔,他都救她两次了……难怪说她好几年没参加春狩,就这个水平多骑几次不得耗几条命?

检查了一下马匹,白辞眸中掠过深思,提醒道,“你这马鞍有点问题,别跑太快,先回去处理一下吧。”

临安气结,抬眸看他清秀的面庞,咬了咬牙。脑中不经意想起宫宴那晚母妃罕有的大发雷霆,临安的手指蓦地抓紧了缰绳。

“受伤了吗?”白辞蹙眉,见她一直坐在地上,眉间闪过一抹不虞,却也伸出手,“起来吧。”

临安意外地抬目,他的手好大,指节和掌心都有清晰可见的厚茧,甚至挽起袖子露出的手臂上也有刀剑的旧伤。他是战场上立过功的武将,也救过她几次,明明那么好的人,为什么母妃要这样贬低他?

一股不甘涌上临安的心头,她猛地拉着白辞的手站起来,下意识地抓着他,抬头直视着他,“白副将,你真的觉得我鲁莽,脾气大?”

这不明摆着吗?除了阿初,白辞身边的人还真没几个夸过这位郡主,倒是舜华郡主在武将口中口碑不错,因着淑宁长公主曾带着她为漠北的将士送棉衣,落落大方不扭捏。

当然,白辞也不能这样直白,眼前的姑娘眼神明亮得有点吓人,他触目莫名心惊。抿了抿唇,从她手中抽回自己的手,白辞别开眼,“临安郡主是安王爱女,身份高贵,性子自然随意。”

这疏离的口吻又让临安想起那晚安王妃口中的身份之别。

不过一瞬间的失神与冲动,母妃便看穿了她心中埋藏许久连身边至亲好友都不曾发现的秘密,但迎接临安的不是建议和安抚,而是母妃难得外露的怒气与严厉。

身份悬殊,让家人失望等等这些都不足以打击到临安火热的心事,唯独那句一厢情愿让临安彻底焉了。

为什么?明明林染都可以喜欢一个浪荡子,林世子还为她扫清了路……为什么她不可以?临安不解,从小她要的,除了姝儿,父母和兄长都会送到她手中,为什么这次不行?

一厢情愿……猛地,眼前青年与好友相处时的轻松亲昵画面浮现脑海,临安一时意气,气冲冲地道,“那是,反正我就是暴脾气,比不得阿初温柔。”

不对!

她不是想要这样说的,阿初是她最好的朋友,这是她的事,跟阿初根本没有关系。回过神发现自己冲口而出的话后,临安咬着唇,眼眶忽然发红,心中又羞又愧。

这跟初宝有什么关系?白辞皱眉,“你跟她比什么?你们压根就不同。”

“你喜欢她,是吗?”临安红唇被她咬出了深深的齿印,终究忍不住问道。

她知道的,一定是喜欢。白辞这种人,跟同袍相处都是淡淡的,得多喜欢才会放下所有戒备地笑闹?在镇远军副将中几乎毫不在乎名誉功绩,连回京面圣领赏都懒得出席的人,却在宴会上主动自荐,只为了安抚和保护她。

白辞觉得眼前的小姑娘真是莫名其妙,他跟阿初?开什么玩笑,那个狠起来连自己都敢杀的混蛋,他是出家人理应普渡众生,但出家人也不带这般牺牲的。

脸色变得极其诡异,白辞深觉眼前人大概是摔坏脑子了,连忙摇摇头,“别胡思乱想了,受了伤就赶紧回去吧。”

“等等,”临安有种奇怪的错觉,这样分别的话她此生便没有机会再见他了。蓦地伸手扯着他的衣袖,临安抬眸,火热的明眸对上那双冷淡意外的眼。“如果,如果我说,我……想招你为郡马,你可……愿意?”

询问的声音越来越小,没有底气得几近耳语,但那双明媚的眸子有着惶恐不安却始终倔强地看着眼前震惊得双目微睁的青年。

白辞有那么一瞬以为自己幻听了,等一下,现在是怎么回事?大齐的郡主,萧家的女人,想要招他为婿?

讽刺疯涌于眸底,白辞本可以毫不客气地嘲笑萧姓的人,但拉着他衣袖的姑娘眼尾已薄红,白皙的双颊泛着羞红,水眸多情犹带慌乱,美得惊人,却也倔强得恼人。明明那么害怕,却又执着地想要一个奢求的回复。

白辞不懂,他对这位郡主从没好颜色,为何她会起这种心思?

一贯平和的眸底翻涌着临安看不懂的情绪,终是慢慢地归于淡然,白辞轻轻地拉下她的手,直视着那双期待又彷徨的水眸,“郡主艳若芙蕖,得与龙凤相配。”

紧绷的弦骤然断了,临安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愣愣地看着他,下意识问道,“那你呢?”

“贫,末将此生已定,无心红尘。”从小他就立志要一生皈依佛祖,别说她姓萧,就算不是,他也不愿在犯下杀戒后再犯色戒。他跟三条的想法唯一一致的是,红尘的牵挂已太多,无需再增加了。

“你就那么喜欢她?可是,她有喜欢的人了。”临安心中苦涩,她了解阿初,那姑娘跟顾先生之间的眼神是不一样的,而这种眼神在跟白辞之间是没有的。

“我心之所向,与他人无关。”佛祖庇护苍生,白辞不曾妄图得佛祖青睐,他只愿以身所托,甘愿供奉。

临安颓然放下手,眼前已朦胧,雾气几乎要覆盖她双眼,却也倔强地不肯掉落。“是本郡主唐突了,白副将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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