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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她也是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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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龟山是司州城郊的一座人迹罕至的山峰,与西山的人声鼎沸不同,这座山由于蛇虫较多,位置偏僻,少有人至。更甚者,坊间还有不少游龟山有猛兽出没的传言,每年都有些不怕死的人闯进山中却几乎无一归来,这一切都让这座山更神秘莫测。

越过浓密的树林,山中瘴气散尽后,山的那边有着无人知晓的院落。以青砖绿瓦为主,茅寮为辅,错落有致,别具一格。

院子不大,载满了各种各样的草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窄袖罗裙的高挑女子,利落地把药倒入碗中,也不怕烫,直接捧着碗便往内院走去。

竹门推开,房间布局简约,一张古筝静静横陈于一角,墙上挂了副兰花图,一张木质桌子及几张凳子,最打眼的是那张又宽又大的竹制大床。如今大床上安静地躺着一名脸色苍白的姑娘,月白色锦袍的男子端坐在她床前,轻垂着眸,细长的睫毛掩去眼底所有的思绪。

灰色窄袍的男子面无表情地在房间侧边的长榻上打坐,听到推门的声音,张开眼,笑了笑,清秀的面容柔和纯善。

“白辞,还是那个样子?”女子下巴比了比床那边,得到他肯定的答复后无奈一叹。走到床边,把碗塞到顾思衡手里,“别看了,先把药喝了。”

顾思衡没有理会手中的药碗,目光依然停留在床上昏迷的姑娘身上,只是淡淡地问道,“她什么时候会醒?”

“我怎么知道啊?”女子挑眉,干脆地道,“你先顾好自己吧,前后都是伤,还熬了两天两夜,铁打的人都受不住啊。”

顾思衡置若罔闻,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女子无语,手指微动,忍下动手的欲望,“她身上都是些外伤,上过药就可以了。我也给她从头到脚检查过,没有中毒也没有服药。”

“那为何她还不醒?”顾思衡舔了舔干涩的唇,执拗地问。

女子泄气般耸了双肩,头疼地道,“我真不知道。你师姐我虽然医毒双绝,但她的情况明显不属于这二者,你就是问上百次,我也是不知道。”

而且,女子看了眼那姑娘一直轻蹙的眉头,这分明就是心绪不宁,这种心病最是难搞,人还在昏迷,就是有心想要治也得等她清醒。“药都快凉了,你赶紧喝了。”

顾思衡仿佛没听到般,纹风不动。女子无奈地看向一边的白辞,“你也说说他啊。”

作为师姐都说不动,还指望他这么一个外人么?白辞回以没辙的眼神,看着那个挺拔僵硬的背影,叹了口气。

自打两日前梵恩寺后,顾思衡便把阿初带到这里,他才知道中原有名的青木堂堂主竟然隐居于此,而且还是位年轻女子,此人更是顾思衡鲜为人知的师姐。

白辞深感这些年纪轻轻当高官的人真是不好惹,侯府世子有个道法高深的道士当师父,名门公子有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顶级杀手师父……白辞忽然觉得自己出自古刹靠自己打拼上来实在正常得跟这些人格格不入。

看了眼睡得不安稳的人,白辞沉吟一下,问道,“沈姑娘,阿初的情况真的无碍吗?”

一直专注在床上的人闻言也难得地扭头看了过来,沈宁瞪了他一眼,才道,“我说过很多次了,她真的只是睡了,应该是之前惊吓太大……除了安神药,我真的不知道还能给一个没病没痛的人下什么药。”

话音一落,那人眼神一厉,沈宁无语,心下一虚。是啦,她是开了点安神药……但她也不知道这姑娘会一睡两天啊。

师姐弟两人眼神较劲一会,沈宁率先认怂,“就开始的时候一碗而已……真的没有了,她是自己要睡的,不是药物作祟。”

顾思衡冷冷地瞟了她一眼,便转回去继续盯着床上的人,神色倔强。

白辞眸中掠过几分玩味,问道,“顾大人他……竟有这一面?”

沈宁好奇地道,“我师弟在朝中是怎样的?像传言那样温润如玉,谦谦君子,从容不迫?”看到白辞想了想,点点头,沈宁不禁咋舌,“他何时变成这样的?”

沈宁看着那个背影,不期然想起那个人倔强地趴在长凳上,受了他亲爹五十大板家法的模样。

那个冷漠的少年,在母亲死后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父亲悲痛欲绝,没人理会他,他甚至还要照顾比自己小那么多的弟弟。最后,是他命人强行拖离了已经丧失理智的父亲,亲手为母亲入殓安葬,然后自愿在祠堂领了家法。

那一年,师父带着沈宁杀上顾家准备把奄奄一息的人带走,但那个曾经叛逆的少年却放不下绝望的父亲,选择撑起摇摇欲坠的家。再后来,沈宁再见他时,昔日的少年已成了为人赞颂的世家公子,三番四次地坏她任务,却又在危急关头放她生路,让沈宁对这个师弟又恨又怕。

“原以为再也见不到这么任性执拗又顽固的死样子了……”沈宁目光落在床上的姑娘身上,“没想到这人心上的姑娘居然是这么个脆弱的花儿。”

明明他很不屑这种扶风弱柳的贵女,沈宁记得他娘在世时就是个明媚若光的人。

“脆弱的花儿?”白辞不敢苟同地挑眉,别说这朵花儿刚捅了那个武力出乎他意料的人,就凭这花儿当年在漠北站都站不稳的情况下还能把上万敌军耍得找不着北守住了大齐边城……

白辞认为就算是以花喻人,阿初也该是朵霸王花,她一盛开百花杀的那种。

忽然,一直端坐的人忍不住般轻咳起来,没拿东西的手捂着胸口,唇边隐约有血丝。沈宁吓得赶忙抓过他的手把脉,气得跺脚,瞪向白辞,“你赶紧把他弄走!”

白辞无辜地摸摸鼻子,上前道,“顾大人,你还是先去休息吧,我来看着她。”

像是意料到他会拒绝,白辞干脆地坐到床边,迎上他骤然冷了的双眸,“你这样下去,她醒来你就该倒下了。本来就是因她受的伤,若是你再伤重一些,她醒来必定会又愧又伤心。如今她身子弱,情绪不能再大起大落了。你先去休息一下,我给她念经。别少看这念经啊,当年在漠北她病中师父和我没少给她念,能平稳情绪的。”

顾思衡冷冷地看向他,白辞慈目善眉的样子很有佛性,又看了眼眉心紧蹙的人,把手中的药仰头喝完,站起来离开。

“诶,师弟,还有大还丹,助内伤的,你等等……哎!”沈宁好不容易见他妥协,连忙跟了上去,絮絮叨叨地念着她的丹药。

白辞笑了笑,坐在床边,双手合十,轻声念起经文,“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阿初便是在一片熟悉的经文中醒过来,乌黑的睫毛轻颤,她微微张开眼,还没动便听到佛经停了,白辞的嗓音响在耳边,轻柔平和。

“醒了?”

偏过头,阿初黑眸清澈,面无表情地朝他问道,“我是谁?如今是什么年份?”

白辞一愣,顿觉喉咙有些干涩,润了润唇,“阿……初?今年刚入成安十四年,初春……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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