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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人缘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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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先生。”

刚踏出公主府大门的顾思衡身形一顿,回过头便看到高贵明艳的少女提着裙子朝他跑了过来,堪堪在他跟前停下,行了个礼。

“郡主。”顾思衡敛袖回礼,“有事?”

“也不是什么要事……”舜华罕见地有些难以启齿,眼前人的严格她从小便知,只是想起那姑娘连夜抄书的灯火,她也于心不忍,“只是……云家的阿初姑娘被罚的那二十遍道德经……”

“她要你来求情?”顾思衡淡淡地问道。

“没有。”舜华微愕,摇了摇头,“她从没说什么,是我见她休沐日之前还抄写到深夜,前几日又帮着李夫子清理书院堆积的账册费了好些时间……听夫子说,她抄经抄得手都打不动算盘了。”

有这般严重?道德经的章节不多,再说,山长不是说她都抄好了,改天给他送过来检阅么?顾思衡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表情局促的舜华,难得地好奇问道,“你与她不过认识月余,即便是同窗也不过一旬,竟会替她求情?莫不是因为想报之前的恩情?”

“先生莫要误会,她从不觉得于我有恩。”阿初说了,那叫互相帮助,姑娘就是要帮助姑娘的。舜华虽然觉得这个说法有些天真,但这话由那姑娘说出来却分外有说服力。“是我不忍才贸然求先生降低责罚,或者我帮她抄一部分?毕竟,她并非大错……”

其实舜华是有些佩服阿初的,她从小就在顾思衡的带领和教导下,明明对方说话很温和但她就是不敢造次。稍微行事有偏差便会被训话,还是她完全不敢抬头反驳的那种训话,对方还是她爹娘要求来训她的……不然他连训她都觉得费时。可以说对上顾思衡,舜华这个京中备受赞誉的郡主是非常憋屈的。

“既然她并不觉得是过分,你又何必求那情?”顾思衡摇了摇头,眼神一正,隐约透露些许责备,“听沈女官说,你放任辅国公家的姑娘为难临安?”

舜华脸色一变,“我……只是没太注意到。”

“当年之事并非众人所云,你明知道……为何还要把气撒在临安身上?”谈及往事,顾思衡的脸色微沉,“临安并不需要承受这些,她于姝儿……并无愧疚。”

“明知道?先生,我该知道什么?”舜华猛地抬头,美目紧盯着眼前的人,“当年之事,我还能知道什么?”

顾思衡眼底微凛,“舜华,你与临安都一样。”

“呵……那先生呢?”舜华哂笑,忽然道,“先生亦无愧疚么?”

沉默半响,直到舜华受不住这种压迫感转身告辞,顾思衡才轻轻地道,“无。”

舜华握了握宽袖下的拳,回过身,只见那道挺拔的身影已远去。咬了咬牙,舜华把贴身丫鬟招到身边,“吉儿,查一下漠北那边的人……我能用的有多少?”

吉儿点点头,安静地守在她身边。

舜华抬头,京城的初夏天色明朗,她却莫名地想起下雨时阿初唱过的小调,那几年也有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在下雨天晃着脚丫在她身边轻声吟唱。

长宁书院每旬开课的第一天早上都要开会确认本旬的情况,因着有些课是之前邀请的朝廷官员来指导,但若是朝堂有正事要忙,那自然是公务为重,书院就需要调整授课的情况。

据说顾太傅原本对这一届学生颇感兴趣,本想过来讲一讲诗词,但因西南闹虫灾,朝廷赈灾的款被告发贪墨,几名重臣都忙得分身乏术,本月都不能抽时间过来了。同样情况的还有王相等家有闺女在书院的大臣。

要不是有言在先,张山长都想让顾思衡代父还债了,但一想起那俊秀温润却毫不动摇的面容,她也就只能遗憾把骑射课调上来了。

顾思衡顺理成章地躲掉多余的课,暗自想着仲夏之前应该可以辞掉书法课。本来就是看在今上和长公主的面子上来授课,但书法还是讲究练习,老师是否应卯都不是特别重要。

“顾大人,顾大人……”

刚跟书院各位师长辞别,还没走出大门,顾思衡回头,只见长宁书院出了名脾气古怪的李夫子一手拿着稿纸,一手提着过长的衣摆小跑着朝他跑过来。

“李先生。”还没等他行见礼,来人已经摆摆手,扬着手中的稿纸,急切地道,“顾大人,你快来看看这个题。”

顾思衡拿过稿纸,“这是……算术考题?”

稿纸上,是一道算不上复杂的题目。

【三人投宿,每人十两银子,三间房。后来老板说只要25两银子就够了,剩下的5两退回给他们吧。然后店小二贪心拿了二两,退回一人一两,三人就是每人九两银子付了房费。按道理说,三人合计花了二十七两银子,店小二的二两,一共才二十九两银子。那剩下的一两去了哪里?】

“李先生,这题目并不难,根本没有什么剩下的一两。”顾思衡有点不解,这种题目怎么会难倒以数见长的李夫子。

“是啊,没有剩下的。三人合花的二十七两,保留的三两,不正好就是三十两么。”李夫子摸着山羊胡,意味深长地道,“只是世人骤一看,都不知道那二两是这么回事而已。”

顾思衡略一细想,瞬间便明白李夫子的意思,“夫子是说,西南的灾款?”

自古以来,朝廷赈灾的款项都不会全部落到基层,总会被层层瞒下。若以现代人的角度,就像俄罗斯套娃,一开始拨款是最外头的,到灾区的就只有最里头最小的那个。而这一次西南的赈灾款也不例外,但架不住灾情严重,官逼民怨,恰逢述职便有尚未埋没良知的官员在御前告发,今上勃然大怒,下令严查。但每个账本都是有记录的,竟是分毫不差,查来查去结果就是没有贪墨,是诬告。

督察院本就是主监察的,但此事涉及不同等级的官员,今上已命三相合办,故而顾思衡也没接触这事,只是听顾太傅提过一下。其实这些官员何尝不是跟这个店小二一样,搞一些数据来模糊了焦点。朝中那些老狐狸谁看不出来,不过是在角力和衡量各方利益罢了。

这个跟灾款有什么关系?他就是想弄个引子好说话而已……那丫头说得没错,当官的都喜欢脑补。

李夫子笑得高深,口吻有点自得,“大人说笑了,我等怎敢轻议朝中大事。这不过是一个学生想的题目,还一个劲儿地问老夫那一两去了哪。老夫嘴拙,说什么都被她绕回去,越说越不清。”

顾思衡笑了笑,这个学生莫不是在欺负李夫子擅数而不善辩?但,这跟他有和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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