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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拜访(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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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还记得阿初刚病愈时恰逢他们从漠北调任江南,路上顺道回了趟祖宅,公婆叔子们看到阿初羸弱的样子还以为她有了儿子故意糟践女儿,难得给她脸色看,让刘氏哭笑不得。

要不是一家子拼命解释加人品保证阿初只是还没恢复,她一定能把人养肥肥白白健康得可以爬树掏鸟下河抓鱼,女儿就要被公婆留下看顾了。

说到这个,大刘氏压低了嗓音,慎重地道,“她那场病,究竟是怎么回事?当年问你要什么药材你也说不用,但孩子却缠绵病榻近三年?”

这几年姐妹两人各有各忙,但一直有联系,对方的经历基本都知晓,唯有阿初这一场病刘氏一直语焉不详,让大刘氏挂心不已。偏偏林晖回来后也没怎么提及,她也只能暂时放下,还好方才细看孩子并没有什么异常。

刘氏看了看姐姐,神色微凝,沉吟一下才凑过去靠在大刘氏肩头,声音低哑,“初宝她……不是病了,是被人害了……”

“什么?”大刘氏脸色一变,下意识地抓住妹妹的手,“这……怎么回事?你报信说她病了那时,不还是在南城吗?”

“初宝那时才十一岁,在南城也算是受小姑娘欢迎的。偏偏南城太守家的小姑娘,素来娇蛮,瞧不惯初宝在南城自在,竟把她推下河里……我的初宝虽懂水性却架不住河流湍急……等救上来时,人已经昏过去了。醒来后……她竟然……”刘氏嗓音压得极低,远看仿佛是姐妹两人在说亲密话语,“失了神智,终日浑浑噩噩,行事说话宛若三岁孩童般……”

大刘氏猛地拂袖掩去剧变的脸色,眼底的骇然极快地压下,“她……难怪那时候妹夫忽然被调去漠北……这是打着让你们一家有去无回的主意啊!”

漠北当时还在外族来犯的战乱中,稍微有点背景的官员都不会轻易调去那边。南城太守……思及那些年死在南城太守谋害的人数,大刘氏也忍不住一阵心惊后怕。她颤抖着手抚上妹妹煞白的脸,“原是封家……天啊,那,她后来是怎么恢复的?”

“那时候我们被赶着去赴任,幸好初宝就算是那样也很乖巧听话,不吵不闹的……到了漠北后,漠北有名古刹塔尔寺的慧觉大师师徒一直替她治疗,后来晖儿有了点势力,帮忙联系上三条他们,带来了一元大师,一起让初宝恢复神智的。”

大刘氏敏锐地捕捉到一丝异样,慧觉大师,一元大师,这些都是大齐有名的高僧,精于佛理,未曾听闻医术高明,怎么会给外甥女治病?

“也是在两年半前,初宝才真正好起来。那段时日恰逢边城守城战,我忙于组织城内妇孺抗敌,无暇照料,诺儿又小整日大哭缠人。初宝……更是劳累过度差点坏了身子,边城平定后,老爷便做主把她送到古刹抄经祈福。再后来老爷调任江南,那边水土养人,才把她的身子养好的。”

这过程大刘氏光听已吓得抽气连连,更遑论身为母亲的刘氏,如今提起还是一阵后怕。那段时日,一边是公务一边是儿女,夫妻两人又忙又虑,还得隐去女儿的情况,熬得两人暴瘦。去江南赴任的时候还吓到了当地的官员乡绅。

“怪我醒悟太晚,放任那些贱人……不然,何至于让妹夫遭人算计,让你求助无门……”大刘氏泪水涟涟,愧疚不已。

在阿初出事那时候,大刘氏在定安侯府也被妾室缠斗得分身乏术,儿女相继险些出事,不但儿子避走边境,连女儿也差点保不住。后来云易到了漠北,一直备受打压的林晖才算有了人教导。云易任满三年,周旋下调往江南,她又不得不把女儿送去江南托付云家。细细说起来,她亏欠妹妹一家良多。

“怎能怪姐姐呢,都是造化弄人。”刘氏拿帕子给她拭泪,连忙安抚道,“好在老天有眼,初宝没事,越发灵气,老爷也熬过低谷,坏人也有了报应。姐姐,都过去了,我们都会好的。”

大刘氏连连点头,原本还想问一下当年伤阿初的细节,但那看妹妹表情没有深刻的愤恨,便猜到他们都放下了。封家……已经灭族了,没什么好再提。

姐妹两人剖析了对方最难的日子,反而更亲密了。

将将说小半个时辰,两人情绪才恢复过来。大刘氏抿了口茶,思索良久,才轻道,“初宝这事,还是不宜往外道。今年秋闱,有不少学子应考,世家子弟也汇聚京城,我们好好看看便是。”

刘氏心领神会,大刘氏自然是心疼阿初的,如今这般提醒,不过是因为若传出阿初曾有过痴傻病症,会影响她日后的亲事。

“我省得。老爷也是打算在学子中看一下。”刘氏点点头,这年代女子择婿都看父母,但如果可以,她还是想找一个女儿喜欢的。方才的气氛太过压抑,刘氏便换了个喜庆些的话题,“染儿有定下来了吗?”

云家举家进京固然是一家人共同进退,但原本刘氏是打算带着儿女整理好之后才出发的。适逢侯府传信,准备给林染相看,刘氏怕人选林染会不喜欢,便索性随云易一起出发了。只是途中她稍有风寒,云易父子先行抵京收拾房宅。

“也差不多了,我和侯爷选了两家,我想着先查查他们的品性再定。”大刘氏自己就吃了婚事的亏,二十多年来几乎没多少省心的日子,她只希望女儿能得良人,安逸地过这一生。“我如今啊,就愁染儿这事了,偏她还一副不上心的样子,真真愁煞人了。”

“她们姐妹都这调子,骂也不是,说也不是。”刘氏想起自己女儿也是头疼。阿初倒不是对亲事抗拒,就是太配合了,一点害羞模样都没有,搞得她怀疑女儿会不会不清楚成亲意味着什么。

“说来,晖儿与初儿自幼相识,若不是……”大刘氏还是觉得遗憾,阿初从小就极有长辈缘,而且性子和顺乖巧,人又聪明,从小与她亲近,若能嫁进来她该多舒心。

“还没恭喜大姐,得一佳妇。”林晖去岁回来后便被今上赐婚,未婚妻是京中有名的才女又是王相的嫡长女,刘氏虽有点可惜但也衷心替他高兴,“传闻这位王家小姐恭顺贤淑,又素有才名,是个不错的孩子。等她进了门,给你生几个孙儿,府里就热闹了。”

“那就借你吉言了。”大刘氏笑着道。儿媳只要品行过关,儿子喜欢就行,其他的,进了门慢慢调教便是。

姐妹两边喝茶边讨论着京中各家的关系,明顺堂一派的温馨和乐。

离了正院,林染便拉着阿初往自己的院子去,两个丫鬟在后面快要跟不上了。

“表姑娘,你慢点,当心脚下。”阿初穿着宽袖的衣裙,随着疾走衣袂飘扬,纤细的背影看着踉踉跄跄的,素秋跟在后面看得心惊不已,生怕自家姑娘被拖倒。

林染直把阿初拉到凉亭里才放开,随手扯过一边的蟹爪菊,嘟着嘴掰着。清丽的面容有几分纠结,一副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样子。

阿初笑眯眯地顺了顺气,好整以暇地坐在铺了蒲团的石凳上,“表姐,姨母让你带我来赏花,可不是来看你辣手摧花。”

睨了她一眼,嗔怪的表情分外娇俏,林染没好气地坐到她身边。有眼色的丫鬟海棠已飞快地捧着茶水进来伺候了,熟练地送上她爱吃的豌豆黄和惯喝的花茶。

不愧是侯府的丫鬟。阿初挑眉看了眼素秋,对方回以娇柔的一笑。好吧,也不能太强求,她也没姨母那个调教手段。

“初宝,”林染可怜兮兮地拉着她,“我阿娘要给我相看了,怎么办?”

阿初眨眨眼,好奇地道,“这不挺好的吗?姨母给你挑的肯定是人品学识家势都过关的,你担心什么呀。”

对着那双情真意切地不解的清澈大眼,林染千言万语都被堵得说不出口,纠结地伸手捏了捏她柔嫩的脸颊,“哎呀,我当然知道这些,只是……我,唉,怎么跟你说嘛,我也不是不知道该说亲了,但我又不想……”

揉揉自己的脸,她虽说得含糊,阿初却明白这种少女情怀。不就是婚前恐惧症么?

两人虽然年岁相差不大,但阿初也不是真正懵懂无知的小孩,加上林染性情单纯,这么多年下来也没拿得起姐姐的架势,甚至还时时被阿初牵着走。可以说,两人在长辈看来都是懂事乖巧的姑娘,林染所有的活泼基本都在阿初面前才会体现,而阿初的叛逆亦从来不在长辈面前出现。

“就不能不嫁人吗?”林染挫败地趴在石桌上,呐呐地低声问,懵懂的眼直愣愣地看着随风摇弋的菊花,想说点啥,但脑子一片空白。

“恐怕不能。”别说这个时代,就算是阿初当社畜的那个时代,单身大龄女子也经常受到言语的暴力和异样的目光。

阿初摸摸她的头,“你也别因为抗拒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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