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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1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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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天他看到,卫庸停下车来,专程和林叔叔问好。

余樵说:“蔡方元和杜尚刚转学过来那会儿,都被卫庸欺负过。林樱桃因为这,成天和他打架。”

蒋峤西很意外。

前排的蔡方元课间又在看写真书了。

蒋峤西不觉得仅凭林其乐那个身板,能打得过卫庸。

余樵说这些事的时候,像在说别人的事,是纯粹与他自己无关的事。余樵抬起眼,瞥见林樱桃又在课桌底下和秦野云打架。余樵突然叫道:“秦野云。”

秦野云正捏着拽林其乐的脸,猛一听见余樵叫她,她回过头。

余樵说:“我爸让我问问你,秦叔叔最近怎么样了。”

秦野云放开了林其乐,坐到余樵身边来。她虽然也只有十岁,但一看就比林其乐更像个“女孩”。她的指甲上有斑驳的指甲油,她还会用大人的卷发棒,给自己烫卷发。

“我爸没怎么样,”秦野云看着余樵,说,“挺好的啊。”

余樵说:“他现在在家站得起来吗?”

秦野云想了想,好像她根本没留意过这些。“你到底是想和我说话,还是想帮林樱桃啊?”她凶神恶煞拍着桌子质问余樵。

这是九月份的事。在蒋峤西印象里,余樵是第一个注意到秦野云的爸爸“站不起来”的。毕竟连成天去小卖部买零食的林其乐也只是说:“秦叔叔每天都在柜台后面坐着,我没见他站起来过。”

上了五年级,林其乐和秦野云之间的“斗争”似乎也从简单的打架上升到了更神秘的层面。

蒋峤西坐在竹席子上做着题,就听林其乐在旁边吧唧嘴:“蒋峤西,看我,你快看我!”

蒋峤西一抬头,登时被吓了一大跳。

林其乐嘴上涂了厚厚一层口红。那红太明,太艳,林其乐又不会涂,真叫涂得“满嘴都是”。

“好看吗?”林其乐星星眼看他。

蒋峤西摇了摇头。

林其乐不高兴地噘起嘴来。不噘还好,这一噘嘴,红的面积更多了。

她偷偷拿了妈妈的口红,好好的一管,让她涂掉了小半管去。“秦野云总骂我土。”林樱桃说。

蒋峤西说:“你不土,你擦了吧。”

林樱桃说:“真的吗?”于是拿过纸擦自己的嘴。

她涂得乱七八糟,这么擦,更乱七八糟,本来就红的嘴唇,擦得更红。林其乐用手背在自己嘴上抹来抹去。

蒋峤西在旁边看,看她抓瞎的动作,看她脸蛋上沾到的口红色。蒋峤西放下手里的笔,他手腕上戴着那块黑色的腕表,手指上还沾着钢笔墨水,这么伸过去了。

他的大拇指沿着林其乐的下嘴唇,从左侧抹到了右侧。他的手一碰到林其乐,林其乐便睁着大眼看他,不乱动了。

“干净了吗?”林其乐问。

蒋峤西额头上早就没有创可贴了,可还有一道细细的疤。只有离得很近,林其乐才能看清楚。

蒋峤西的手心在这时捂过来了,捂在她的嘴上,她便安静了。蒋峤西的手心在她嘴唇上按着蹭了过去。

“干净了。”蒋峤西说。

大人们还没回家。林其乐爬进蚊帐,和蒋峤西一块儿听磁带。

不是别人的磁带,还是蒋峤西上次送给她的那盘新人女歌手的专辑。自从爸爸给她买了新复读机,林其乐就不用随身听了。

她趴在床上,小腿在后面翘,戴着一只耳机问:“你为什么不买那个……那个莱叔叔的磁带送给我?”

蒋峤西头倚在林其乐枕头上,闭着眼睛,像在休息,他说:“你要那个干什么。”

林其乐说:“我没听过啊。”

蒋峤西睁开了眼。

林其乐从没听过蒋峤西唱歌,那是第一次,她听到蒋峤西随口给她哼唱了几句。

Likeabirdonthewire,

Likeadrunkinamidnightchoir,

Ihavetriedinmywaytobefree.

如果我曾不友善,但愿你能试着释怀;

如果我曾经欺瞒,那是我以为爱中也必有谎言。

像未能降生的婴孩,像长着犄角的野兽;

我刺伤了每个对我敞开怀抱的人。

谨以此歌起誓,一切过失都将被补偿。

林其乐认为这首歌听起来“死气沉沉”的,她问蒋峤西,歌词是什么意思?

蒋峤西看了她一眼,摇头。

林其乐在他面前撒娇似的:“那你再唱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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