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敌意(2 / 2)
随后放下手中文书,拿了一块糕点放入嘴中。
他从不重口腹之欲,却总能从她做的糕点里获得某种愉悦。
清香、酥软,唇齿回甘,好似是记忆中的味道。
吃完一块,他欲抄录一些文书。
却突见梦时阔步入屋,抱拳唤了声“顾大人”。
少年仍是那身单衣,神色冷硬,腰间还挂着一柄长剑。
顾不言漠然瞟他一眼,徐徐步出案前。
同样面冷如冰:“何事?”
两人身量相当,沉沉对望。
自金家出事,几番接触,他们还从未如这般单独相见。
莹莹烛火下,万种情绪自眸中涌出。
是敌意、是嫉妒、是厌恶,或许还是羡慕。
僵持片刻,少年先一步垂下眼眸。
再次抱拳:“今日凶险多舛,幸得顾大人出手相救,才令我家小姐逃过一劫,故尔,特意替小姐过来谢顾大人大恩。”
顾不言斜睨着他,神色倨傲,“你不过就是个护卫而已,谢你自己那份恩便可,至于你小姐这份恩,无须你来谢!”
这话说得没留丁点情面!
少年暗暗咬牙,压下心头火气。
“我虽只是个护卫,却是与小姐一块儿长大的人,我与她相依为命不分彼此,她的事,自然也是我的事,她的恩,自然也可由我来谢。”
“不分彼此?”
顾不言一声轻笑:“一块儿长大之人当属兄妹,亦或姐弟,可即使兄弟姐妹也终须分道扬镳各自嫁娶,又何谈不分彼此?”
少年上前一步,据理力辩,“我与小姐并非兄妹。”
“是吗?”
顾不言的语气不疾不徐,“你既不甘做护卫,亦不想做兄长,那你能做你小姐的什么?”
“我能……”少年瞬间哽住。
一时面色涨红,双拳紧握。
既气恼,又羞愤。
许多事能想却不能说,能盼却不能求。
否则便是身份的僭越,便是非分的觊觎。
气氛犹如凝固了一般。
两人再次沉默对望。
刀枪箭戟在对望中已刺杀了千万遍。
片刻后少年僵硬一笑,好似重新振作:“其实小姐早就向我道明心意,待金家事情了结,她便会跟我回梦家庄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以前我们不曾分开,往后亦不会分开,所以,还请顾大人莫要真将我家小姐当成外室,我家小姐不会做任何人的外室。”
他目光灼灼,语气铿锵,眉眼间净是坚定之色。
他来此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说出这番话么。
这是他的警告,也是他的炫耀。
他必须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这个姓顾的,小姐的心里不会有旁人,小姐的归处也与旁人无关。
顾不言的面色果然冷下来。
那彻骨的冷意犹如冬日寒雪,缓缓飘落,再一寸寸冰封住大地,直至天地间再无一丝暖意。
“你今日过来,谢恩是假,示威是真吧?”
他眸色狠厉:“竟还妄想回梦家庄,你以为梦家庄还有你的容身处?”
“顾大人莫要在此危言耸听。”
顾不言嗤笑一声:“当年梦无影的仇家可不止屠了梦家,而是屠了整个梦家庄,你若回去,那些幸存下来的乡民会视你为故人呢,还是仇人?”
少年怒目而视:“你竟敢妄查我父亲。”
“何谈妄查?”
顾不言的语气不疾不徐:“当年你父亲深受叶开将军赏识,一直供职于神机军中,后叶开在碧逻城自戕,神机军投降,你父亲趁机潜逃回乡,这才招致整个梦家庄被屠,事关朝局,故,本座不得不查。”
少年听得眉头微蹙,一头雾水。
他自小逃亡在外,孤苦伶仃,只知父亲被仇家赶尽杀绝,却从未知晓父亲生前事。
“父亲当年竟也到过碧逻城!”
他不敢置信,转而又问:“究竟是谁杀了我父亲,谁屠了梦家庄?”
顾不言答得利落,“不知。”
随后瞟了眼少年腰间长剑,语带嘲讽:“听闻梦家小儿根骨绝佳,曾被其祖师爷赞为‘骨骼清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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