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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明垠轻轻笑了,笑得明媚漂亮,黢黑润湿的眸底一片寒芒:“皇兄珠玉在前,孤自当效仿学习。父皇病重,不宜出来见人,想来也不必困囿于孤这张脸了。”
殷明荆愣了愣,不可思议地盯着他,似是第一次认识这个孤僻话少的皇弟。
他疑惑又诧异:“你……不打算放他出来?”
殷明垠笑:“皇兄的法子很好,为何要改呢?”
殷明荆瞧了他好一会儿,也笑起来:“西瑗看错了人啊……你与我,又有何区别?”
这个名字一出,殷明垠脸上笑意散了。
殷明荆瞧着他脸色的变化,伏在地上笑得浑身打颤,笑着又咳喘起来,唇边溢出血丝:“她应该……也不知道我还……活着吧?”
“你这……阴沟里的鼠辈!真想看看……她知晓你这副嘴脸的那一日……会是什么表情……哈哈哈咳咳……”
殷明垠冷眼瞧着他咳得伏跪下去,扯了扯嘴角,良久才恢复笑容:“皇兄不是问我,为何不杀你么?”
少年身姿笔挺,雪白的蟒袍下摆铺开,蹲下身凑近了些,像生怕对方听不清一般,放轻了声一字字吐露清晰:
“纵然我恨你入了骨,也不能亲自来做。”
殷明荆撑着地面,阴鸷地抬起眼,嘴角血迹牵连成丝,滴至地面。
眉眼?丽的少年泪痣清冷,笑容柔媚生辉,怜悯地看着他,黑眸森冷乃至癫狂:“无论你在瑗儿心里有几分分量,这脏血都不该沾到孤的手上。”
“孤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跟死人去争。哪怕只是一丝一毫的愧疚,你都不配留在她心中。”
“孤不会杀你,你会一个人好好地活在这大狱里,活得长一些,再长一些。这里没有光,也没有声音,等她见过你枯瘦如柴、浑身爬满虱子的样子,哪怕曾有过一丝一毫情念,都将荡然无存,被厌恶取代。”
“而我,”殷明垠抬手轻轻按在自己胸口,“会是宽仁的储君,体贴的夫君,予她足够的尊重与爱护。我们的未来还很长,瑗儿早晚会将你忘得干干净净,连一丝怜悯都留不下来,偶尔想起你,也只会是那个大狱里脏污恶臭的囚犯。”
“皇兄,你可要好好保重自己,孤期待着那一日到来。”
殷明荆瞳孔颤动,赫然睁圆了眼,喉咙里发出撕心泣血的低哮,近乎怒不可遏向他扑来,锁链拽住他的手腕和脚踝,一瞬将他拖了回去,衣衫凌乱狼狈跌在原地。
“当年景妃男子之身,偏偏要抢我母妃的恩宠!他明明不需要父皇的爱,为何要抢我们母子的东西!还要怀上你这个孽种!你可知每一个日夜,我与母妃如何度过!”
殷明荆嘴角溢血,双眼通红:“我看着她一日日地哭,一夜夜地守,父皇却陪在那个虚与委蛇的贱人身边,期盼着你的降生!景妃欺骗的何止是父皇,他带给我和母妃何等的痛苦,岂是你能理解的!”
殷明垠脚步微顿,没有回头,唇边只扯出一丝嘲讽,长袍曳动,踏出了大狱。
在他身后,愤然泣血的人拖拽着枷锁,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喊:“殷明垠,你已经赢了,何必如此折磨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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